另一头,雁安宁正与百里嚣说着话。
“吃吗?”雁安宁将手里的肉干递过去。
这些肉干都按军粮的手艺制作,方便果腹,经久不坏,味道却不怎么样。
雁安宁撕了一条磨牙,啃得腮帮子都疼了,还没啃完。
她食不知味的样子落在百里嚣眼里,百里嚣拿走她的肉干,叫来私卫:“把果子分下去。”
不一会儿,在场每人手上就多了一捧黄澄澄的野果。
雁安宁拿起一只放在鼻端闻了闻,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她转头问:“能吃?”
百里嚣要笑不笑地看她:“不然你替大伙儿试个毒?”
话音未落,他嘴里就被雁安宁塞进一只果子。
雁安宁拍拍他的脸,眉眼皆弯:“你来。”
说完,她重新选了一只最大的,一口咬下。
果皮入口即破,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迸溅,如同大热的天饮了一口甘泉。
雁安宁舔舔唇:“好吃。”
她毫不吝啬地赞道:“这么甜的果子,我以前竟从没见人卖过。”
百里嚣吐掉嘴里的果核:“它叫黄樱娘,只长在陡峭的山壁上,一年只产一旬,不等人摘,就被鸟雀啄光了。”
雁安宁听他讲得头头是道,怀疑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所谓淮南为橘淮北为枳,各地有各地的物产,百里嚣长居西南,为何对京城这边的野果如此熟悉。
“你忘了我从小在外奔波?”百里嚣道,“除了京城和太远的地方没去过,大衍的土地我走过十之八九。”
“难怪你带着区区几十号人就敢到处乱跑。”雁安宁了然,“梁州呢?你去过吗?”
“不曾。”百里嚣如实回答,“但我见过雁家军。”
雁安宁一愣。
百里嚣从她手里拿起一颗果子,替她剥开果皮:“那时我和姐姐去一个县城找活干,正好遇见雁家军路过。”
那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夜。
百里嚣和姐姐挤在荒野中的一个土洞里,睁着眼睛盼天明。
两人昨日流浪到附近的村子,听说城里有家富户明日招短工,担心去得晚了,名额没了,于是在城外挖了个洞,打算熬过一宿,明日一大早就进城。
姐弟二人只着单薄的夹衣,脚上的鞋子早已破了洞,露在外面的脚趾又红又肿。
他们找来些枯草,如同筑巢的鸟儿将洞里塞得满满当当,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尽量把身体缩成一团,抵御洞外的寒风。
百里嚣木然地数着耳旁的风声,只想这一夜赶快过去,让他看到天明的曙光。
就在这时,他眼前好像真的出现了光芒。
一团又一团火焰熊熊跳动,慢慢照亮了他的视野。
他看见长长的队伍自远方而来,橙红交织的火光像从天上飘下的云霞。
密密匝匝的人马手持火把,整齐有序穿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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