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三言两语达成一致,雁安宁在旁诧异地挑了下眉毛。
她还以为他哥会像对付梁州那些少年郎那样,不轻不重地给人软钉子碰,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
雁长空像是看出妹妹的心思,将炭笔扔还给百里嚣:“听说百里将军的手下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轻狂的少年,换作以往,他自然巴不得将妹妹身边的苍蝇有多远赶多远,但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在树上虽未听清两人交谈的内容,但那气氛一看就不对劲。
若只是某个西南来的一厢情愿倒也罢了,但他妹妹摆明了把对方护着,连他多说一句都不成,换了谁也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雁长空拍拍手上的炭屑:“安宁,外公在吗?”
“在马车上,”雁安宁道,“他有些累了,我让他靠着车厢歇会儿。”
“我去看看。”雁长空起身。
“好。”雁安宁埋头收拾地图。
“你也去。”雁长空道。
雁安宁仰头看看自家兄长,叹口气,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知道了。”
她说完朝上方伸手。
百里嚣接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扶了起来。
雁长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道。
他的手指弯了弯,收回去背在身后。
他责怪地看了眼雁安宁。
雁安宁微微一笑。
雁长空无奈摇头。
“走吧。”
他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走向马车。
雁安宁低头抿去唇角的笑意,对百里嚣道:“我先过去了。”
虽说很想让他进马车里歇一歇,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能驳了兄长的面子。
百里嚣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去吧。”
目送雁家兄妹走开,百里嚣转身,这才无声松了口气。
他抽出袖中的短刀看了眼,只觉头回如此庆幸。
还好他出刀时留了几分余地,而他那位大舅子身手也不错,不然这一刀下去……
百里嚣轻啧一声。
看来以后有大舅子在的地方,他行事还是得收敛些。
百里嚣还刀入鞘,叫来附近的私卫:“收拾家伙,准备上路。”
马车厢内,祖孙相见,别有一番欢喜悲伤。
江汉之抹掉眼角的泪水:“你啊,跟你爹一样,认死理。”
梁州的战乱刚刚平息,雁长空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不说千里迢迢路途艰险,单就他无诏回京这一项,一旦被人发现,足够让朝廷借此大作文章,抹去他与雁家军的关系。
雁长空明白外公的担心,他轻轻一笑:“我们雁家与朝廷,日后只有面上的情份,只要我在一日 ,谁也夺不走雁家军。”
江汉之老眼之中露出几分锐利:“你想好了?”
雁长空沉着道:“看了安宁写来的信,再没什么好顾虑的。”
“你能有此决断,对雁家军是好事。”江汉之比他想得更深,“这三年,不管是雁家军还是别处的军队,无时无刻不受皇帝猜忌,朝廷迟迟不对雁家军动手,只因梁州是挡住北缙的关隘要道,在没找到可替代的将领之前,皇帝只能容忍你父亲继续领兵。”
“雁家军从无反心,”雁长空道,“我爹只想好好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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