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像一颗流星闯入她的世界,在这幽深的宫苑亮得耀眼。
这样的偶遇会让人产生一些遐想,但遐想之所以令人着迷,就因为它是梦里的景色,一旦回到熟悉的地方,虚幻的梦就会醒了。
“我曾经想过,你我若换一种身份相识,或许会成为好友,”雁安宁道,“虽然你讲话不好听,行事也狂妄,但你比很多人都值得信赖。”
百里嚣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没有说话。
雁安宁看他一眼,又道:“可我们相识才一个月,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你对我的好感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百里嚣笑了下,“只有认错了人才算得上误会。”
“也许你看错了我呢?”雁安宁道,“宫里的女子大多循规蹈矩,而我从一开始就和她们不同,所以你会觉得有趣。”
这是她思前想后,为百里嚣找到的喜欢她的最大理由。
“可离了皇宫,我与别人没什么不同。”雁安宁道,“就像你在雁府外面打听到的,我爱吃爱喝,娇生惯养,我不喜欢与家人分别,更不喜欢颠沛流离。”
“每个人都不喜欢。”百里嚣道。
雁安宁浅浅一笑:“我喜欢安定的生活,在宫里做的这些不过是因为不得已。”
正如她早早地就打消了习武的念头,她并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能吃苦,她可以为了亲近的家人拼死一搏,但不到迫不得已,她也舍不得放弃自己的性命。
倘若百里嚣欣赏她的都是这些,那他实在错看她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没什么雄心壮志,”雁安宁道,“你若想大展鸿图,就该找一个与你志同道合之人。”
百里嚣支着脑袋听她说完,唇角淡淡一撇:“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么?”雁安宁反问。
百里嚣坐直了身子:“你这一整天都想了些什么?”
雁安宁老老实实道:“想着我要是拒绝了你,你会不会恼羞成怒,不把院子给我了。”
她特地选在晚上去段皇后那儿,也是存了些逃避的心思。
百里嚣说过他今晚会来,雁安宁不想枯坐在房中等他,省得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眼下见到他,雁安宁本想粉饰太平,但百里嚣问得直接,她索性便直接答了。
“其实我占了你的便宜。”雁安宁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被我拒绝,也不会那么小气。”
百里嚣看着她。
雁安宁面上一热:“就连这话,也是算准了你不好意思生气。”
堂堂七尺男儿,若因被姑娘拒绝就失去理智,那还谈什么雄图伟业。
百里嚣沉沉看着她。
雁安宁低了低头,望着手里只咬了一口的糖酥。
“你学过兵法?”百里嚣忽然开口。
雁安宁抬眼。
“一定学过。”百里嚣道,“这招示敌以弱玩得不错。”
雁安宁不吭声。
百里嚣仍旧托着脸颊,慢慢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雁安宁,你不去领兵,实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