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吃饭了?”
雁安宁抽抽嘴角:“饿了自己做,我的丫鬟可不是给你做饭用的。”
深更半夜,梧桐苑里安静而热闹。
三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放在木盘里,雪白的面条,绿色的青菜,面条上还盖了一块金灿灿的炒鸡蛋。
“这么快?”雁安宁问。
“他擀的面条,我炒的鸡蛋,”阿韭老老实实道,“姑娘,你们快些吃,我去外面替你们把风。”
她抱着自己的碗就走,雁安宁甚至没来得及叫住她。
屋里转眼就只剩下她和百里嚣两人,雁安宁看着关上的房门:“你对她说了什么?”
阿韭刚才的表现俨然把百里嚣当成了自己人,后半句话听上去更是怪怪的。
“能说什么?”百里嚣把筷子递给她,“没你同意,我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话简直欲盖弥彰,雁安宁接过筷子:“同意什么?”
百里嚣坐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慢吞吞道:“同意跟我回西南。”
雁安宁拌面的动作一顿:“说什么胡话。”
百里嚣道:“你自己说过的,将来有空,会去西南看看。”
“那是将来。”雁安宁道。
“我知道你想北上去梁州,”百里嚣道,“但你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雁安宁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青、云两州恐怕要叛乱。”百里嚣拿过她的筷子,替她拌了拌碗里的面条,“先吃面,再不吃就坨了。”
他把筷子塞回雁安宁手里,将碗推回她面前。
雁安宁下意识地接住筷子,脸上是还未褪去的震惊:“青州和云州要叛乱?消息可靠吗?”
这两州地处要道,正好扼住北上的关口,一旦起兵叛乱,京城与北边的州县便再难通信。
“七成可靠,”百里嚣道,“我已将此事告诉你外公,今晚过来也是想提醒你,你们如果要离京,最好提早打算。”
雁安宁挑起一筷面条,细细嚼了嚼,慢慢咽下。
“你怎么不早说?”她沉思道,“青州和云州离京城不远,他们只在当地作乱也就罢了,如果打来京城,我们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有我在,谁敢让你走不了。”百里嚣敲敲她的脑袋,“我刚才就说了,你这脑瓜子得好好歇一歇。”
他敲完脑袋好似不过瘾,又在她头顶揉了一把。
雁安宁下床时,只用一根发带挽住了头发,此时被他用力一揉,发带滑落,头发流水般散开,披到肩上。
她恼怒地拍开他的手:“还让不让人吃面了。”
百里嚣两臂交叠,放在桌上:“好吃吗?”
雁安宁被他闹得没脾气,吃了口面,狠狠咬断:“不好吃。”
“那就还我。”百里嚣作势要拖走面碗。
雁安宁一筷子头敲在他手背上:“你敢。”
百里嚣的手往后一缩,笑着摇头:“这么凶?”
雁安宁护住面碗,仿佛护着一箱黄金:“别以为我好欺负。”
百里嚣眼底含着笑:“你这样子,比我刚见你的时候可爱多了。”
雁安宁提防地看他一眼,估摸着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却又忍不住问:“刚见你的时候怎么了?”
百里嚣回忆了一下:“彬彬有礼,像个大家闺秀。”
雁安宁无言:“我本就是大家闺秀。”
百里嚣笑出声,他的笑声中含了几分宠溺:“好,我们雁大小姐就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