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段皇后神情一凝,轻轻点了点头。
雁安宁对她笑了笑,将自己的衣裳扯乱了些,又将鞋袜蹬掉。
她深吸口气,提着裙摆冲出大殿。
“来人哪!陛下吐血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兵荒马乱的夜晚,有许多朝臣为此夜不能寐。
首当其冲的就是还在衙署议事的宰相石守渊,以及被他叫来的京兆尹与兵部尚书二人。
他们听说皇帝再次毒发,饶是最为镇定的石守渊也变了脸色。
“我先进宫探望陛下,”石守渊道,“两位在此继续商议,无论如何,明日得定下章程,以防青、云二州生变。”
他交代完毕,匆匆离开衙署,留下京兆尹与兵部尚书面面相觑,愁眉不展。
大臣们的苦恼影响不到后宫,后宫里的人听说皇帝又病了,不少人松了口气。
就连万寿殿外的侍卫,虽然个个脸色沉重,走起路来却比往常轻快了许多。
皇帝中毒与他们无关,只要皇帝没在他们当值的时候被人砍杀,失职的罪名就落不到他们头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侍卫们看向太医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谁能想到皇帝会再次毒发呢,侍卫们一边同情太医,一边可怜段皇后与雁昭仪。
那两个弱女子想必是吓坏了,雁昭仪出来叫人的时候,衣衫散乱,赤足带血,走过的地方印着斑斑血迹,想来是被吓得慌不择路,踩在殿中砸坏的器物上,划破了双脚。
段皇后的表现略好些,但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太医们检查了皇帝的身体,除了摔倒撞伤的几处,并未发现别的伤痕,初步脱去了两人的嫌疑。
再后来,太医诊出皇帝中了毒,而这毒发的症状同上次一样,显然是余毒未清。
这下,太医们开始胆战心惊。
好在段皇后不像皇帝那样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她听太医说了皇帝的病情,当众斥责了几句,命他们细心诊治,便与雁昭仪一同离开了万寿殿。
当值的侍卫们得了新统领示意,没有阻拦她们。
新上任的侍卫统领姓秦,没什么深厚的背景,他能登上这个位置,说起来还多亏了段皇后与雁安宁。
前些日子,兰啸天拒召潜逃,皇帝命秦侍卫传唤关飞渡,秦侍卫在去的路上碰到凤阳宫的掌事太监,掌事太监告诉他,关飞渡似有异动,秦侍卫见到关飞渡时便留了个心眼。
果然,两人刚一碰上,关飞渡就对他痛下杀手。
幸亏秦侍卫早有防备,这才躲过一劫。
后来他带人追捕关飞渡,关飞渡藏到梧桐苑,被雁安宁打死,秦侍卫就此白捡了一个功劳。
皇帝因他办事得力,将他升为侍卫统领。
秦统领对段皇后和雁安宁虽然称不上感恩之心,但皇帝没下令,他就犯不着为难两名弱女子。
何况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万一皇帝迟迟不醒,就凭皇后手中的大皇子,后宫里的人还得在她手下讨生活,因此对秦统领而言,能留一份香火情总是好的。
他特地派人护着段皇后与雁安宁的轿辇,将她们送回各自的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