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吃完最后一口面片,放下筷子:“兰啸天虽然狂妄自大,但不会这么蠢。”
“什么意思?”
百里嚣往后一靠:“你们说皇帝是怎样一个人?”
苏青冉与叶灵芝对视一眼,叶灵芝冷哼:“嗜杀成性,残暴不仁。”
百里嚣点点头:“既是这样一个人,倘若发现有人害他,你说他会怎么办?”
“当然是砍了那人的脑袋。”叶灵芝道,“不,以他的性子,光砍脑袋恐怕还不解气,说不定会凌迟。”
百里嚣笑了下:“所以不管谁想动手,都会万分小心。兰啸天和国师都不傻,他们如果想害皇帝,一定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那国师这事怎么解释?”叶灵芝问,“他若没出岔子,皇帝为什么让他反反复复进宫?还让石守渊和他一起?”
百里嚣朝空旷的大街望了眼,忽然问苏青冉:“前晚我们夜探国师府的消息,已经告诉石守渊了?”
苏青冉应了声:“昨日就将消息传了过去,不过石守渊那头没什么反应。”
百里嚣丝毫不见意外:“他是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会撒鹰。”
叶灵芝气愤:“密室里那么多尸体,他身为宰相,都不肯管管的吗?”
“他多半已猜到国师是得了皇帝的默许才敢这样做,你让他管,他管谁去?管皇帝吗?”百里嚣凉凉道,“他若肯出这个头,恐怕明日进国师府的尸体就是他。”
叶灵芝道:“可他身居高位,难道不该为百姓着想?”
苏青冉见她面有怒色,劝道:“他们做官的人,有做官人的考量,你犯不着为他们置气。”
叶灵芝看他一眼:“你也算是做官的人,你也同意他的做法?”
苏青冉哭笑不得:“我只是说,石守渊有他自己的立场,咱们是局外人,左右不了大衍的朝堂。”
叶灵芝见他服软,这才不情不愿作罢。
“我看大衍这些官就没一个中用,”她不屑道,“比起咱们那儿的人,差得远了。”
苏青冉无奈,索性不与她讨论这个话题,只对百里嚣道:“石守渊明知兰啸天与国师来往密切,却一直按着不提,恐怕也是担心不能一击中的。”
百里嚣望向空旷的大街:“这下有趣了,若国师真出了岔子,石守渊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万寿殿外,石守渊命侍卫守住国师,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独自进殿。
皇帝见了他,面露不悦:“怎么只有你?国师呢?手札呢?”
“国师还在殿外,”石守渊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沉声道:“手札在此。”
屋里的太医顿时停下手里的活计,想从他手里接过手札。
石守渊却紧紧抓住手札不放:“陛下,臣有要事相告,还请陛下屏退左右,容臣细禀。”
皇帝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石守渊不答,只重复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他在皇帝面前极少这样强硬,皇帝慢慢坐起身,眯着眼看他半晌,一抹森冷的笑出现在脸上。
“你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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