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芝没有异议,她朝雁安宁点点头,起身就走。
雁安宁惊讶,这姑娘费那么大的功夫进宫,只见了百里嚣一面,这就听话走了?
这样的令行禁止放到军队中,不知该让多少将领羡慕。
百里嚣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她的目的是确认我是否安全,目的达到就该离开。”
他对属下要求不多,通常只有两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像叶灵芝进宫寻他,身为斥候,她有责任与他保持联络,因此做的没错,但她不与苏青冉商量就擅自行动,那便有错。
想到这儿,百里嚣看了看雁安宁:“你们认识?”
“谁?”
“叶灵芝。”
“叶?”雁安宁反应过来,这名字指的应是刚才离开那位,“不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不会以为,才半个晚上,她就收买了他的人吧。
百里嚣慢悠悠道:“你不认识还帮她说话?”
雁安宁莫名其妙:“她不是你的属下吗?”
“我的属下就能帮她说话?”百里嚣又问。
雁安宁怔住。
“你管束部下我的确不该插嘴,”她承认,“我只是不想听见太多秘密。”
“你不想听见我的秘密?”百里嚣歪歪脑袋,“可你刚才揭穿我身份的时候,我看你说得很是来劲。”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当着我的属下让我出丑,你很高兴?”
雁安宁不知他这出丑的说法从何而来,方才这人明明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说到出丑,难道不是她被他激得失了方寸?
她想起刚才那番唇枪舌战,一时无语,若非百里嚣突然发笑,还不知几时才能结束。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除了像是撒气,好像也没别的用处。
在这阴冷的夜里,她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却在这儿与他掰扯不清,雁安宁不禁恼羞成怒。
“大衍与西南军虽然从未开战,但你身为西南军主帅,你来大衍,想干什么?”
百里嚣目不转睛看着她,低笑一声:“这下又不怕知道我的秘密了?”
雁安宁扫他一眼:“我姓雁。”
百里嚣像是怔了下。
“雁?”他将这个姓氏在嘴里缓缓过了一遍,“你们雁家真是忠心,皇帝这样对你们,你们还要护着他?”
雁安宁摇摇头:“不是。”
百里嚣更奇怪了:“那是为何?”
雁安宁望着桌上的烛台,那截蜡烛已快燃到尽头,火苗却似比刚才更旺。
她轻轻笑了下:“你不懂。”
这是只有雁家人才知道的秘密。
她小时候每次见到父亲,总爱缠着他讲故事,父亲也总是乐呵呵地将她抱在膝上,给她讲外面的奇闻轶事。他讲过的故事很多,江湖众生,市井百态,却从没有哪一次提到过战场。
有一回,小安宁问他:“爹爹,你不是大将军吗?你为什么从来不讲打胜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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