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骁不喜欢和任何人提起关于他的事情。”小妞儿站在床边,声音轻轻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糟糕的一面。”
他怕让看好他的人失望,所以他不敢,他怕让兄弟们失去信心,所以就那么死撑着,很累。
她有时候,真的能看得到他眼里的哀愁和他想要告诉他们的。
封骁平静冷淡的不像是一个拥有正常情绪的人,可是谁又知道,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猛然惊醒,他会想,他有什么资格呢。
陈久远可以为爱流泪,为爱疯狂,卑微屈膝,可是他呢,他有什么资格放纵。
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离他远去,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无法计算。
八岁,从八岁懂事开始,他就已经懂得了黑手党人心险恶,阴险狡诈,为了护好自己,他丢了童年。
十六岁,他淡漠了一切人和事,将自己的心,与世隔绝,为了护好宁宁,他丢了亲情。
二十四岁,他失去了知觉,他失去了资格,失去了向阳晨,想放纵,却再也回不去。
她懂,她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明白他活的有多么痛苦。
他选择走在黑道军火这条路上,便不能像常人那样平凡的活着,他不能出去郊游,不能爬到山顶最高处大喊,他不能再流泪。
有很多事情,压抑着,沉积在心底深处,最终会崩溃。
但是他不能说,没有人可以听他的倾诉,兄弟们把他当作天,他不能让天塌了。
小妞儿把他当作依靠,可是她还是太小,她不懂的,太多。
有很多很多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上着大学,找不到工作,在酒吧肆意挥霍着青春,他,事业成功,吃喝不愁,车房早就有了,全部都是靠自己。
累,怎么能不累,但是没有资格喊累,只能强撑着,找不到发泄的途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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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骁被几个人扛着回了公寓,宁宁趴在床边陪他,偏偏他半夜还直皱眉,宁宁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她没有找到温度计,便跑下楼去,大家都睡了,她砰砰砰的敲开了木亦佐的门房。
“怎么了嫂子?大哥怎么了?”木亦佐抱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上就来开门了,睡眼还朦胧着,显然是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宁宁有些焦急,他们一个个的,都已经睡了,可是这个时候,封骁偏偏发起烧来,怎么办才好?
“木亦佐,阿骁发烧了,一直皱眉头,我刚刚搭了块湿毛巾上去,没有找到温度计,你这里有吗?”
木亦佐从屋里拎了医药箱塞给她,“你先上去,我穿衣服,一会儿就来。”
小妞儿点了点头,拎着医药箱回房间,封骁眉头依旧是紧紧的皱着,薄唇紧抿着,冷汗淋漓。
小妞儿郁闷了——是不是给他搭了一个湿毛巾是错误的决定啊,应该搭热毛巾才对来着。
封骁没有醒,小妞儿测了一下,耳温,三十八度九,虽然没有烧到三十九度,但也没什么区别了,她皱起眉头来,看这封骁,有些担心。
要是烧坏了怎么办,用不用去医院啊?
木亦佐穿好衣服上来,看了眼体温计,也皱起眉头来,“这么高?”
三十八度九,那是高烧了。
大哥压力攒聚的太大,爆发起来很惊人,要是这高烧一直不退怎么办,他会烧迷糊的。
他换了块湿毛巾,急得团团转,大哥不是伤风感冒,不是着凉了发烧,只是因为心理压力的缘故,天哪,他怎么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治,他又不是心理学家。
纪宿君在下面客房里睡着,他匆匆的跑下去敲他的门,本来纪宿君就已经很久没睡,现在一副很不爽的表情,被他这么一敲,更加的不爽了。
纪宿君懒洋洋的起来,困倦的爬上二楼给封骁看病,真是郁闷的要死,这一个个,不是在折腾他们自己,是在折腾他啊,天知道他都已经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这群家伙们啊,真是要折煞他吧。
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眼体温计,“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但是向阳晨那副样子是好不了了,你们旁人说也没用,只能看他自己调节了,心理压力的这高烧,输液什么的也没啥用,对整不了,下不了药,就这样降温吧,实在降不下来,弄到医院打两针再说。”
“……”木亦佐嘴角抽抽,废话,这些他也知道好不好,“没有了?”
纪宿君打了一个哈欠,往出走,“嗬蔼—还能有什么?哎,你们这群兄弟啊,真是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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