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轩选择了她,她享受着被选择带来的保障,但又因为江哲而感到挫败。
如果她没有和许柏轩在一起,我有极大的可能性劝她勇敢去追求江哲,但现在不行,我不能鼓励她为了爱去伤害另一个男孩。
我不知道她是否萌生过豁出去了,去选择江哲的想法,也许有吧,那又是为什么而消逝的呢?
林灼的月考成绩出来了,班级名次提升了十名,林妈妈为了感谢我,非要留我在家吃饭。
我的心情就像第一次去男友家做客的女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林灼和林妈妈坐在我对面,我诚惶诚恐地看着林妈妈给我倒了饮料,赶紧不断“谢谢阿姨”。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我做的还可以的菜,小苏老师,多吃啊。”林妈妈满脸笑意,“我就不给你夹了,爱吃什么和我说,下次再给你做!”
我忙说:“太麻烦阿姨了,真的好丰盛。”
从小我就很怕这种场合,更怕焦点在我身上,每次一有家庭聚会大人们就爱让小孩发言,我虽然是比较能说的小孩,总被夸赞伶俐,还是挺抵触的,更别提那些本身就嘴笨的小孩子。
林灼对我说:“这都是我妈的拿手菜,小苏老师。”
我客气又疏离地点点头。
即便我俩已经算是熟人,也不能在他妈妈面前展现,于是他就扮演出了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
“多亏了你呀,小苏老师,班主任都说乐乐这次进步很大,可以算作潜力型学生了呢。”看得出林妈妈确实很高兴,但这“潜力型学生”林灼尚且不至于,多半是她为了鼓励儿子杜撰的,证据就是说这句话时对林灼慈爱又有诱导性的笑。
“林灼本身就是聪明孩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们都爱夸学生聪明了,因为只有这点无法界定,聪明与否,是门玄学。
如果成绩不好,是聪明但不努力;如果成绩一般,是聪明但差点努力;如果成绩很棒,是聪明又很努力。各有各的聪明。
林灼把饭咽下去,对妈妈说:“这下你信我要考医学院了吧?”
“你不要好高骛远……”林妈妈听了这话,露出了家长们惯有的语重心长表情,“都要高考了,找一个能实现的目标,不要说这假大空话。”
林灼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筷子也快放下了。
我很心疼。
“阿姨,林灼说的不是大话,这是我给他预估的。”我认认真真地说,“我刚来的时候就给林灼做过摸底测试,现在我给他好好打牢基础,过两个月再做做提升,考医学院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我是看着林妈妈说的,但我能感觉到林灼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看看小苏老师多信任你,好好学啊。”林妈妈用胳膊肘推了林灼一下,他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又冲我笑:“小苏老师,吃菜。”
我很迷惑,为什么许多家长们都喜欢用言语刺激孩子,表达对孩子的否定,却以为这样能让孩子更有动力呢?孩子们那么信任家长,别人说的“你不行”可能是反向激励,但家长们说的“你不行”更近似于一种诅咒。
“小苏老师,你在哪里读的高中啊?”吃着吃着,果然还是问到了我头上。
我有些紧张,害怕被戳穿我和林灼是同学的事情,又有些兴奋,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是变态?
“苗城。”我故作坦荡,假装不知道林灼是来这边借读,“离这里不远,不知道阿姨去没去过。”
林灼看了我一眼,一脸“你真能胡说八道”的表情。
林妈妈惊讶:“苗城呀?我家就在苗城,乐乐之前就在苗城读书!”
我配合地做出震惊的嘴型:“啊?这么巧。”
林灼笑着问:“我二中的,你呢老师?”
他要是不表现出好奇,他妈才会觉得不对劲吧,我真为他的反应速度感到钦佩。
“我是一中的。”我丝毫不脸红的瞎编。
林妈妈夸道:“那就是了,一中孩子学习都更好一些,林乐乐,你可要多和小苏老师好好学习。”
“好。”林灼低头夹菜,嘴角快扬上天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林妈妈吩咐林灼送我回学校,我拒绝了几遍,她还是说小姑娘自己走夜路她不放心,于是我只好让林灼跟了出来。
外面已经有了晚秋的凉。
我俩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你真能编啊,苏白君。”林灼说。
“彼此彼此嘛,林乐乐同学。”我笑着偏过头看他,他眼底的光很好看。
他说:“好久没这个时间出来放松一下了。”
我想也是,一般高考生的晚上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应该不会半夜出来等一趟不知道多久一次的公交车。
“会不会耽误你复习?”我有点不好意思。
“别客气。”他停了停顿,“以后我都送你回学校吧,天短了。”
我听了当然是很高兴啊,但我不能同意啊,我怎么能为了我的一点暗恋的小心思去占用他的复习时间呢?
“别别别。”我摆手,“你还是复习……”
“根本不影响啊。”林灼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当让我出来喘口气。”
我又开始没来由的心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莫名地疼惜他。我反正是。
“好吧。”我想了想,补充道,“那在路上我必须考你单词。”
林灼退后一步:“苏白君,你这不是让我喘气,是要掐死我。”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他妈说每次下午上完课都送我回学校。
这些都是我高中时没能想象到的画面,梦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