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次想要偷偷逃跑,情绪又一直很激动,为了省心,照料她的护工一直在给她注射镇定剂,上个月她再次逃跑,翻院墙的时候不慎摔下去,人就不行了。”
张伯想了想,神色沉重的继续说道:“把她的遗体送去火化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很多淤青,背上也有,看上去都是些旧伤,她生前应该是受过虐待..”
林沫冉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在那里经常被打吗?谁打的她?”
“应该是医生和护工打的,因为祁新小姐的身份特殊,我怕少爷起疑心,也就没敢大肆调查这件事,人已经死了,总得顾及着活着的人吧,火化了她的遗体后,我返回精神病院查访了一下,里面虐打发狂的精神病人是常有的事儿,越是精神疾病严重的,身上都有棍棒虐打过的伤痕,医生和护工们的身上也是常有精神病人弄的伤痕,所以,我也没敢私自去讨要个说法,就这么安葬了她。”
林沫冉有点不敢去承认,这一切是否是她的处理不妥造成的...
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想这样的,只要是在绝对不伤害祁尊的前提下,她是想要好好的安顿邢心蕾的,她让张伯给了医院一笔钱,下了那样一条死命令,‘若是爷爷没有醒过来,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精神病院半步’,祁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她不想再让祁家经受一点风吹草动,更不想让祁尊受到半点伤害。
可是,怎么会这样啊?
她虽然怨恨邢心蕾,却没有想要害死她的意思啊,但是因她的怨恨使得邢心蕾死在了精神病院里。
这是不是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的弟弟呢?”林沫冉的手指冰凉,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张伯,这是一条人命啊,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这样把遗物丢给人家就算了,这样..未免太让人心寒了...这个世上,谁没个亲人呢?她弟弟当初把她抱到老宅来交给爷爷,是想要她好好生活下去的啊,没想到...”
张伯就知道这事儿不能详细的向这丫头汇报,这丫头心思细腻,肯定会受不了的,他急忙宽慰起来:“少奶奶,这也不能怨你啊,祁新小姐那么极端,本来就有精神疾病...”
“您有她弟弟的联系方式吗?”林沫冉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啊?在她心里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急声打断了张伯的话:“我忘了她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了,您联系过他,应该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叫吴昊..前几天才联系上他,我把遗物交给了他,他就走了,我并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张伯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祁家处理大小事物四五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件事这么难处理过,他叹道:“哎~老爷子如今这样一个情况,少爷又还没把你接回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用钱打发人家,除了把遗物交给他,我也只能跟他说声抱歉了,这件事牵扯到少爷和祁家的名声,也只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就算了。”
就算了?
这三个字一直在林沫冉的脑海里盘旋着,这对她来说不亚于是一场道德底线的较量,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她,这是一条人命啊,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该负什么样的责,精神病院该负什么样的责,都得一样一样的扒拉清楚,给吴昊和爷爷一个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