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是从隔壁屋子借的井打的水。
冬日的井水是温温的。
“娘,我真没事。”
李荷却在这事一点都不惯着她,语气带着严肃,“槿儿要是真闲,就拿干花生回屋剥,晚上也用得上。”
这时,洗菜的牛家四房牛秦氏抬起头笑着道:“槿儿,就听你娘的话,再说了我跟你几个婶子洗菜也够了。”
其他几位妇人也笑着附和。
见状,苏槿只好起身擦干手,跟着苏樱回房剥干花生了。
干花生估计有个几年了,有些壳都发霉了,这种在乡下来说很正常,只要内里不坏,便能食用。
没多久,屋子里多了好些孩子,估计都是被大人支进来呆着。
还好不怎么闹腾,否则有得苏槿头疼。
……
屋子外面人声越来越嘈杂了。
“油没了,快拿油来。”
“这桌子得挪挪,挡着路了。”
“盆子在哪?”
“恭喜,恭喜。”
……
突然亮堂的屋子投下一片黑影,紧接着就听见妇人急促夹着欢喜的声音,“槿儿,你柳婶子来了。”
李荷带着柳刘氏和柳安路走了进来。
闻言,苏槿抬头,神色带着真切的欣喜,“婶子,安路哥。”说着拍了拍手上的渣灰,起身递了两根凳子给他们。
眼前的女子似乎比年关之前身子要丰盈许些,脸颊更加白皙透亮。
许是屋子烧了碳火的缘故,她脸颊泛起红晕,如同沾染了胭脂。
一身简单朴素的浅杏色袄裙,称得她有几分淡雅。
很快他收回了视线,礼貌谦和道:“槿儿。”
“安路哥,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吃席?”苏槿笑着问道。
按理说今日不是月末,私塾不该休沐。
“夫子说快县试了,让我们回家好生休息几日备考。”
柳安路撩了一下衣尾,坐在她的对面,抬手就捻起花生剥壳,那层霉灰顿时沾染上他白皙分明的大手上。
见状,苏槿连忙道:“安路哥别弄脏了手,这花生起霉了。”
男子温声道:“无事。”
“小槿,你就让他剥吧,反正他闲着也无事,打脏了手,等会洗了就是。”
柳刘氏也跟着坐下,伸手剥了起来,视线看着李荷,笑着道:“妹子,你去忙你的事,我们跟着槿儿待这里就是。”
闻言,李荷笑着点了点头,“那槿儿陪着你婶子他们说话,娘就出去忙事了。”
应是怕孩子吵到她们,就让苏樱带着他们去外头玩了。
屋子顿时清净了许多。
柳刘氏瞧着外面的人,有几分羡慕,“这成亲可真热闹。”说着瞥了一眼柳安路。
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得亲了,只是她没相看到合适的人家。
苏槿明白她的意思,抿嘴一笑,“婶子要是想,也可以。”
“那小槿快些给你安路哥相看人家。”
柳刘氏这话不全是开玩笑,苏槿的眼光一向不差,她说不错的人,肯定错不了。
女子毫不犹豫的笑着应了,“成。”
柳安路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