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谢知微微笑着, 依顺点头:“好。”
“明早就去复婚。”
“好。”
“不要再离开了。”
“好。”
“……”
裴衔意抵着他的额头, 两人呼吸缠绕在一处, 气息相融,望着彼此近在咫尺的眼。他捧着谢知的脸, 眼神深得仿佛能将人吸入:“亲爱的,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谢知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手掌:“我就在你手里。”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晴了,笼罩了半月的阴云悄无声息散开,一轮冷月悬在天际, 向屋中洒进轻薄月光。
夜色被驱逐,屋内朦胧亮起。
掌心里的温度与触感将心里最后一丝不踏实也消掉了。
裴衔意含笑亲了亲谢知的鼻尖:“饿不饿?阿姨应该准备好晚饭了。”
谢知点点头,越过他的肩,睇了眼月光下的钢琴, 沉默着捡起布罩,盖住了它。
转头撞上裴衔意含着隐忧的眼, 他摇摇头:“没事, 走吧。”
他的心态意外平静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了。
两人回到一楼,热腾腾的饭香弥散出来, 孙阿姨端上最后一盘菜,擦擦手, 一瞅两位雇主, 纳闷:“咦,裴先生,您的脸怎么有点红?”
裴衔意:“……热的。”
“谢先生眼睛也红红的?”
“……风吹的。”
孙阿姨茫然地看了眼客厅里的温度计:“哦。”
等阿姨离开, 谢知觑了眼色香味俱全的一桌晚饭,想起裴衔意的日记,动作一顿:“想吃你做的。”
裴衔意托着下颔,笑吟吟地看他:“以后天天给你做。”
谢知回味了下这句话,脸色忽然一滞:“你恢复了,我得回剧组了。”
因为这场意外,已经耽搁半个月进度了。
裴衔意早就想到了这层,不慌不忙地给他布菜:“知知,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谢知:“嗯?”
“上次的意外是人为,做得很隐蔽,宋淡查了很久,前几天才抓到陈勇……就是那天那个尖脸猴腮老头儿的狐狸尾巴。最近外头流传着我出车祸后精神疾病复发,现在是个不能自理的白痴的谣言。”裴衔意夹过一块鱼肉,仔细挑去里面的刺,放到谢知碗里,“也不算谣言,总之我让宋淡故意放了消息出去,现在我大伯和陈勇都觉得我是个傻子。”
谢知隐约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现在他们暗地里炒高股价、散布谣言,拉拢大小股东,收购散股,想在下一次大会上把我赶下去。”
谢知拧眉:“我能做什么?”
“待在我身边。”裴衔意说,“既然大伯对我很不满,那就将计就计陪他玩玩。现在我还不能‘恢复’。”
想到上次的意外,谢知脸色冷冷的:“嗯。”
吃完晚饭,裴衔意将计划大致给谢知讲了讲。说话时,两人坐在正对后院的落地窗前,裴先生掉了马甲后,干脆脸也不要了,懒懒散散地枕在谢知腿上,撒娇卖乖绝不含糊。
暴露本性的裴先生和“裴宝”也没差太多。
不过“裴宝”有时也会表现得很像裴先生。
裴衔意咬着他送到嘴里的草莓,笑着解答:“那段时间,我偶尔会清醒一下,时间很短,意识也不是清晰……然后看到你在身边,想到醒来后你就要走了,就不想醒。”
谢知想起傻乎乎的裴宝第一次听到他们俩离婚后的反常举动。
他心里闷闷,低头献上一枚吻。
裴衔意眯了眯眼,享受地想:看来以后可以适时卖惨谋福利。
隔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谢知缩在暖乎乎的被子里睡得正熟,就被裴衔意兴奋地又亲又蹭的弄醒。
裴衔意抱着他就差在床上打滚,耳鬓厮磨地纠缠不停,磁性好听的嗓音响在耳边,一声声“知知知知起来了知知知知我们去复婚”。
把谢知的脾气都给叫没了。
谢爸爸生无可恋地睁开眼,冷漠地盯着他。
他一张脸睡得红红,眼神却冷冰冰的,反倒看得裴衔意心痒,乐得直揉他:“宝贝你真是太可爱了。”
“……”
谢知放弃把他踹下床的想法,把起床气咽回去,起身洗漱换衣服,开车去民政局。
大冬天的,谁不是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只想在被窝里天长地久。
工作人员打着哈欠打开门,遇到俩准时蹲点的,吓了一跳。
裴先生发疯看对象,在外人前就人模人样的,风度翩翩地打招呼:“你好,办复婚。”
谢知面无表情:“劳烦。”
“……”工作人员瞄了眼嗖嗖冒着冷气的谢知,谨慎小心地问,“先生,请问您是自愿的吗?”
裴先生不乐意了:“什么破问题。”
复婚手续很快走完,谢知的睡意也消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裴衔意捧着几百万似的捧着薄薄的结婚证,心满意足地在他眉间吻了下:“回去陪你睡。”
裴先生体温高,抱着暖,冬天抱着睡觉非常舒服,谢知对他自愿献身的行为颇为满意,矜持点头。
坐回车上,他忽然想起件事,掀起眼皮瞥了眼裴衔意,从兜里摸出个东西,拉过他的手,嗓音清冷:“复婚礼物。”
无名指被套上个凉凉的东西,裴衔意怔怔看去,是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低调简约。
谢知不太自然地避了下他灼灼的目光,旋即又转回头,迎着他的眼,耐心解释:“前几天你在医院昏睡时,抽空去订制的,那天出去买饺子正好撞到小d送来,原本打算趁你睡着时不备给你戴上……”
只是发现裴衔意在装傻,他担心他后悔了,于是将戒指又藏了起来。
注意到谢知的无名指上也戴着同款戒指,裴衔意噙着笑,掰着他的下颔就吻过去。
谢知唔唔拒绝,啼笑皆非地躲开:“违章停车!”
“没事。”裴衔意按住他,“知知,接吻要专心。”
谢知:“驾照是我的。”
驾照比我重要吗!
裴衔意默默坐回去,委屈:“喔。”
委屈得像什么样。
谢知无奈,只好安慰地回了个吻:“乖。”
回去的路上,被一个“乖”字哄顺了毛的裴先生安安静静,一路上都托着腮,含着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颊。
谢知巍然不动,淡定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除了不小心差点走错路外。
折腾了一番回到别墅,来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裴争虹。
裴衔意的腿伤还未痊愈,谢知扶着他,瞟了眼裴衔意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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