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寥然的脸瞬间涨红了,眼神沉沉地看了眼谢知,才转身离开。
谢知一丁点儿目光也没施舍过去,迈动长腿,走到裴衔意旁边坐下,夸奖:“挺乖。”
裴衔意蹭蹭蹭凑过来:“长官刚才好帅!”
谢知打开饭盒,淡声道:“没听说何先生家里还有位弟弟。”
他和何方明的关系再不好,借由裴衔意的关系,也不得不接触认识了几年,确实没听说对方家里有弟弟的。
裴衔意压根没在意,看了眼谢知饭盒里的菜色,眼睛一亮:“是我喜欢的。”
谢知不太自然地嗯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打菜时鬼使神差的,都要了裴衔意喜欢的。
裴衔意笑吟吟地将自己的餐盒递过来:“我也要了长官喜欢的。”
“不是特地给你要的。”谢知眉尖蹙了蹙,冷淡地咬重了“特地”俩字的音。裴衔意只是笑着看他,并不反驳。
吃完午饭休息了会儿,学员们回去继续练习。于涵找谢知也不是为了谈心,绝口不提网上的风波,单纯对他的舞蹈动作提出指导意见。
只在谢知离开前,于涵简单地提醒了一句:“外面的娱记被保安拦住了,回去记得走后门。”
今天的于涵格外严格,高强度的练习下,也没人有心思再想别的什么,能撑下来已经不容易。
到下课时又瘫了大半。
谢知冲完澡出来时,裴衔意正满脸不高兴地把弄着手机,似乎有人在给他打电话。听到脚步声,他直接摁了电话,抬头露出笑容:“回家吧,长官。”
谢知瞥了眼,没有追问,点了点头。
小d安排的车在后门低调地接走两人,谨慎地绕了几圈,甩脱狗仔,才开回章禾小区。
裴衔意一直摆弄着那只粉嫩嫩的手机,也不知道给谁发短信,谢知身心俱疲,无力再管,到家便回屋休息了。
大概是白天经历的事对心里有影响,晚上谢知发了个噩梦。
又是在那间装修精致的公寓中。
黑白琴键排列在前,叮咚悦耳的琴声顺着指下的节奏起伏,男人与女人的说话声很模糊,旁边还蹲着一只歪着头似乎听得很认真的大狗。
一曲毕,掌声响起来,雪白的大狗也摇着尾巴汪汪叫着凑上来。
女人递来杯牛奶,温和地问:“小知,再给爸爸妈妈弹首曲子听好不好?”
谢知的心脏陡然一缩。
冬日午后稀薄温暖的阳光洒过飘窗而来,眨眼间变得阴冷。周遭又开始出现一些怪声,画面在扭曲,他听到自己应了声,接过牛奶喝完,手指回到钢琴上。
“咚!”
钢琴似乎变了调,每弹一下,都如雷声般炸响在耳边。
“咚咚咚!”
窗边的纱帘被狂风掀起,外面天云变色,似乎藏了只巨兽,躲在乌云里咆哮,沾着牛奶的玻璃杯被风吹倒,啪地摔得粉碎。
“轰――”
敲门声一下比一下清晰,意识却在不知不觉抽离,世界分崩离析。
“轰隆――!”
又一声惊雷炸响,谢知终于惊醒了。
他急促地喘着气,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屋里漆黑一片,闪电从远处劈过,光从窗户的缝隙间挤进来,刹那间投照而来,映出张布满冷汗的苍白脸颊。
下雨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失神片刻,门边又响起了梦境里“咚咚咚”的敲门声。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谢知闭了闭眼,翻身下床,拧开小夜灯,快步过去开门。
裴衔意穿着睡衣,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两手捂着耳朵,眼神惶恐:“长、长官,打雷了。”
谢知迟缓地眨了眨眼;“……你怕打雷?”
堂堂裴先生居然害怕打雷?
裴衔意还没做出表示,又一阵雷声袭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绷起了腰背,身体发着抖,脸色比谢知的还要苍白。
谢知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侧身让人:“进来吧。”
门咔哒一声关上,谢知才发现这人居然是赤着脚跑过来的,摁开灯去浴室拿了块毛巾,用热水打湿。外面的雷声还在继续,裴衔意坐在床上,掀起被子裹住自己,眉头紧拧着,恐惧地捂着耳朵。
谢知半跪下来,给他擦脚底。裴衔意吓了一跳,连忙挣扎:“我自己来!”
“捂好耳朵。”
谢知不容分说地拽着他的脚腕把人拉回来,用热毛巾一点点擦净了那双脚,起身放好毛巾,回来把窗帘又拉得严实了点。裴衔意已经钻上床,只露出双黑黝黝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瞅他。
他重新拿了床被子,关灯躺回床上,想了想,不太习惯地安慰:“别怕,我在。”
裴衔意小心地向他挪近了些。
谢知睁开眼看他:“就这么害怕?”
裴衔意紧抿着唇,点点头。
“为什么?”
“妈妈走的那天,也打雷,她的脸很白,睁大眼看着我和爸爸,”裴衔意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说,“爸爸说她再也见不到我了,想再看我最后一眼,我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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