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公救命,求你让我见一见玉夫人,我家郑妃娘娘有难,她让我来求救的。”
云英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郑妃的玉钗来。
张蒿将那玉钗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并不说话。
我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云英一见我又兴奋了,刚要开口,又被人一把捂了嘴。
张蒿将那钗子双手递给我,故意说道:“一个连内室都不让进的奴婢,深更半夜疯疯癫癫,取了自己家主人娘娘的东西四处招摇,是何居心啊?这深宫之中哪个会平白受难?看你这婢子可是疯了吧!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打!”
云英被人捂着嘴,死挣活挣,可是她一个人怎么能挣得过四五个小宦官呢。
我把那钗子握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的确是郑妃的钗子,看来她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就如同条件反射一样,我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容儿那苍白的小脸,她空空的袖管,她僵直的腿,还有她临死前身下突然涌出的血水,小四流着泪的脸颊,襁褓里一落地就没了娘的孩子……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冷笑来。是啊,容儿已经死了,郑妃你还活着干什么呢?下去给她恕罪吧。
张蒿看了我的神色,果断冲着云英说道:“你家主人娘娘若是果真有难,哪里会是你一个粗使婢女来报的事儿,你家管事儿的上侍宫人呢?她怎么不来啊?哼,明明就是个疯子。赶快把她给打上一顿赶出去,把门给关了,切莫再放闲人进来了!”
几个下人捂着云英的嘴将她连拖带扯地往下拉。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钗子,仔细地抚着,玉质真好,郑妃娘娘向来是精细的,她对自己的妆容看来向来那么重,不止是自己的妆容,还有她的家人。她的妹妹雪伊,到现在她还不忘了提拨她,嗨,可是她也没有忘了害她,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情,现在雪伊回来报仇了,这一对姐妹的恩怨,谁能说得清?谁能管得了?由她们去吧,自己家的业债自己消去!
我的心里升起一丝冰冷的快感,这不太道德,但是十分过瘾。
“张蒿,帮我备一炉香,我想和容儿说几句话。”我笑着向张蒿吩咐,泪却渗出了眼角。
张蒿领命离开。
云英还在下人们的手里挣扎,嘴里呜呜啦啦地嚷着,我回头看着她,又是一名忠仆,和郑妃的汲儿一样,和我的容儿也一样,不,我的容儿不一样,我的容儿不是仆,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妹妹……
我看着云英涨得发紫的脸和被人用力捂住而变得扭曲的五官,心下突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在极力地发出声音,她说的是世子……大世子……我心里一惊。
“你们放开她。”我说道。
“夫人……”下人犹豫着松了手。
我盯着云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世子有难!大世子有难!”云英顾不得喘息,趴在地上连声说道。
我的头嗡地一声响:“大世子不是在太和殿吗?不是和太傅在一起吗?”
云英哭道:“奴婢也不知道啊!今天大世子突然就被雪伊良人接了回来,听说太傅随着陛下去雍城了!”
雍城?!我吃了一惊,前几天明明听说太傅不用去的啊!怎么临时他会去了雍城?我的心里一团糟,上前一把拉了云英道:“随我进屋,细细讲来。”
**
“也就是说汲儿前几天到了太和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与她走得很近的花儿你也亲眼看到是被他们给杀了对吗?”张蒿问道。
“是。”云英抬手抹了一把脸,眼泪和鼻涕将头发粘到脸上,她也不顾。
我抬头看了看张蒿。
张蒿继续问道:“这几天宫里的所有人都被抽去了雍城,你们宫里换的全是新人,大约有多少个?”
“三十多个吧。”
我和张蒿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们清和宫的所有人加起来也就十几个。
“郑妃娘娘被他们打伤了,躺在榻上动不了,大世子……大世子晚上不知道被他们喂了什么东西,申时之后就一直在睡,奴婢也看不着他。”云英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
“对了!”云英突然警省道“我听见雪伊良人说三更左右有人要来接大世子。”
我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张蒿的表情也十分紧张。
“他们怎么进宫?”张蒿问。
“他们有娘娘的青印!”
“完了……”我颓然地往后一坐,“青印紫绶在她们手里,这是最危险的,宫门可以放人进来,也可以放人出去……咱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