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蒿一边说一边就挽了我的手臂扶我起来。
侍奉?仅仅是侍奉吗?难道他没有再说别的?我来不及细想,已经被他扯着手臂向浴阁走去。
我急急忙忙地洗个了热水澡。又趁着洗澡的空当狼吞虎咽地吃了些东西,这一天下来,快要跪死我了。
洗完澡走路的时侯,我的腿还是瘸的,由张蒿搀着一步一步蹭到寝殿门口。偷偷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他正背对着我坐在案前看书。一袭黑发简单地束了一下就披拂在脑后,一身月白色的大睡袍随意匍在脚边。
单看这个背影还看不到任何杀机……
我还在犹豫着不敢迈步,张蒿已经把我往门里推了推,暗示我赶快过去,免得大王生气。
我颤巍巍地趴到地上四肢爬行,小心翼翼地凑到他案几前面。
“大王鸿福,臣妾给大王请安。”我俯在地上行以稽首大礼。
他兀自翻着竹简,根本就不看我。
跪了半晌,他也不理我,我抬起头偷看他的脸色,他依然平静得象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一样,只顾低着头看书。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凶吉来,我用眼睛打量了一圈,从眼前的这个地形来看,一会儿如果他要杀我话,我往哪个方向跑成功率更高?
可是又一想,他这个人可是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发起脾气来没有任何先兆,二话不说抓着我的脖子就掐,这样一来,好象往哪个方位跑成功率都不会高的。
我这么想着,忍不住先来了一个深呼吸。
“跪好了。”他低着头冷冷地说道。
我吓得后背都僵了,赶快又把头低下来。
“腰挺直,把头抬起来。”他扔了手里的竹简,抚起一杯茶送到嘴边。
我四肢僵硬,按他的要求挺直了腰,来了一个标准版的僵尸跪,就差脸上再画个符了。
他冷哼一声,慢慢说道“听说蒙毅是在李斯家附近抓到你的?”
“是。”我颤声答道。
“哼,真是够贱的。”他抿了一口茶,脸上写满了鄙夷“费了这么大事,就是为了去见他?”
我垂着眼睛不敢答话。
“怎么样?见到没有?”
我垂着眼睛想了半天,小声答道:“见到了。”
“哦?都和人家说什么了?”他又自冷笑。
“没……没说什么。”想起小四又是一阵心酸。
“没说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他盯着我的脸幸灾乐祸地一笑“说说吧,是不是又在死皮赖脸地求着人家要你?”
我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忍着不出声,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就不接话,我得惜命!
“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了?人家还是不要你吧。”他把身子往后面的软枕上一靠,冷冷一笑继续刻薄道“我说赵宣玉,女人呢,寡人是见得多了,象你这么死皮赖脸贴上去还没有人要的,寡人却还真是第一回看见。”
我垂下眼睛还是不说话。
他看我不接话,愈发恶毒起来:“不是寡人我说你,好歹也是个赵国的长公主,就算是不给自己留点脸面,也要给你们堂堂的赵国宗室留些脸面。眼看着人家宁可要一个姿色平庸的宫女都不肯要你,你还死皮赖脸地去找人家?你这个脸皮可真是比寡人那个城墙还要厚上几砖了。”
我垂着眼睛继续装死,继续不理他。
“知错了吗?”他抱着肩膀看我。
“臣妾知错了。”我低头应道。
“说说吧,你错在哪儿了?”他斜着嘴角,眼睛里装满刻薄。
“臣妾错在……”我抿了抿嘴唇,逼着自己说下去“臣妾不该再死皮赖脸地去找人家。”
终于自己说出来这句话了!
的确,“死皮赖脸”。对,就是这个词,我就是在死皮赖脸,明知道人家已经有了家室,我还到人家家里去干什么?这不是死皮赖脸,又算是什么?
“还有呢?”他盯着我依然不依不饶。
“还有,臣妾不该……”我硬着头皮逼着自己说下去“不该……不该到了现在还要对人家……念念不忘。”
“哼哼哼……”他得意地冷笑着,斜着眼睛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臣妾还不该……”我低着头继续想,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再怎么损自己,只有低着头继续“不该……不该……”
“啪!”他把杯子往案上一放,几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拎住我的耳朵大声问道:“你不该,不该……不该什么呢你?”
我痛得直咧嘴,又不敢喊,只好咬着牙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