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坊,肃王府。
赵显脸色铁青的坐在正堂,项樱也面带怒色坐在一边,两个人难得表情一致,看起来很是默契。
阿绣也跟着他们一起坐在正堂,正在给赵显换下染血的衣裳。
“你们楚人好大的胆子!出使我大启的大皇子,在临安城门前,就敢下黑手要害我!若不是我大启还没有和齐楚两国同时翻脸的能力,老子当场就把他给毙了!”
项樱也脸色难看,涩声道:“本宫也想不到,郢都居然如此不在意我,你是我夫婿,他们不念着我分毫,就要下手害你!”
“若你有什么闪失,项岐死不死不一定,本宫肯定是死了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怒意,这对未来夫妻第一次同仇敌忾,罕见的站在了一起。
“他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即便他毒杀了我,他也不可能逃的出临安!我的命就这般重要,值得一国皇室嫡长子豁出性命!?”
阿绣正在给赵显换上新衣裳,眼看着赵显染血的衣襟,不由滴下眼泪,插嘴道:“少爷,你疼不疼?”
赵显跟阿绣一向没什么脾气,闻言面色稍霁,缓声道:“只是外伤,不妨事。你们是未曾见到,那个大皇子的几个姬妾,每个人手里捧的药散都是五颜六色,一股怪味,你们说这个大皇子项岐是不是傻子?这样的药我怎么可能敷在自己身上!”
项樱也皱着眉头,不明白自己的大兄为何这么愚鲁。
阿绣插嘴道:“少爷,如果这位大皇子真的做的这么明显,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不是真的想对你动手。”
“……”
阿绣清脆的声音,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显跟项樱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人逼他!”
是了,郢都距离临安城并不太近,项岐能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到达临安,必然是赶路来的,他之所以这么急,恐怕是有人催着他来的!
项岐已经是西楚的嫡长子,能催着他办事的,恐怕只有那位西楚的承天皇帝项云都了!
如果说是项云都逼着他来杀赵显,他不得不从命,又不想死在临安,那么这样故意毒杀失败,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赵显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我小瞧你哥了。”
项樱也心有余悸的说道:“莫说是你,本宫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貌似愚鲁的大兄有这样的心计城府。”
“生在帝王家,能安然长大的,当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
赵显在正堂歇息片刻之后,这才勉强缓过精神,躺在后院里午睡,等到下午时分,大内的陈公公带着玄黄色的圣旨,驾临了肃王府正门。
赵显被小丫从午睡中喊醒,迷迷糊糊的就要跟着项樱等人跪在正堂上,他还未曾跪下,那位给他颁过三次圣旨的陈公公连忙上前扶起了他,赔笑道:“殿下身子带伤,陛下特意嘱咐说这旨意不用跪接,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唔……”
赵显清醒了一些,对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多谢陛下。”
陈公公收敛笑意,尖声唱道:“制曰:安国大将军,肃州牧赵宗显,率兵三万江宁军大破北齐十万来犯之敌,且辛勤国事,公忠体国,赐皇城御马,封爵一等安亲王,钦此。”
赵显心里一惊,困意全消,恭谨的接过圣旨,随即肃声问道:“公公,陛下怎么封了我一个安亲王,我父的王爵呢?”
他有些反感这个王号,以后别人叫起来,肃王爷不是比起安王爷霸气的多?
再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肃亲王一系的武将密布整个大启,如果赵显承继肃王爵位,以后无论是在朝野,路子都会顺畅很多,那些武将不看赵显的面子,也会多少给大启战神赵长恭一些面子。
如果不叫肃王,改叫安王,那么就意味着与肃王一系分家了,以后再打那个便宜老爹的旗号,可就不大好使了。
陈公公拍了拍赵显的手,安慰道:“殿下莫急,奴婢还有一道旨意未曾宣呢,您等一等可好?”
赵显脸色难看,也只得嗯了一声:“你继续。”
陈公公又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的锦盒中掏出一卷圣旨,张开道:“西楚国长公主项氏樱接旨。”
项樱疑惑了看了一眼陈公公,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番,还是缓缓跪倒在地:“项樱接旨。”
陈公公看到项樱跪下接旨,满意的点了点头,唱道:“制曰:闻听西楚项氏贵女,贤良淑德,聪慧敏仪,经两家婚书相约,媒妁相亲,迎娶为赵氏新妇,封为安亲王妃,不日大婚……”
赵显跟项樱心中同时一怔,随即明白了谢康带去郢都的婚书,被项岐带回临安了。
项樱恭谨的接过圣旨,依礼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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