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赵显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猛将兄,他原以为这位大汉是个莽夫,不曾想这人第一句话,就是守成之语。
赵显微微一笑,轻声道:“秦将军此话何解?”
这个大汉姓秦,名干戚,是江宁军的前路先锋将军,从军以来就一直在林青麾下,早年也是肃王军旧人。
换句话说,赵显之所以能毫无阻碍的从林青手里接过江宁军的兵权,没有被这些将领架空,很大原因是因为江宁军中的将领大半都是跟赵长恭混过的。
他们见过或者听说过那个十七岁便勇猛无比的赵长恭,因此心中对赵显这个十八岁的大将军并没有多少排斥心理。
再加上赵显此来的任务并不是跟北齐硬碰硬,而只是想摇旗呐喊,找找机会,所以这些将领私下商议,干脆就奉赵显的将令,来打这一仗。
秦先锋抱拳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末将在江宁与北齐军队多有接触,齐人不仅勇武而且多诈,就算他们有意把战场放在凉州,放弃江北战局,那在江北至少也能留下两万人马。”
“这两万人马足以与我江宁军纠缠,虽然不是我军对手,但也不至于迁离百姓,望风就逃。”
赵显拍手赞叹了一句,对着林青笑道:“林将军,你麾下这先锋,可以来中军坐镇了,做一个冲阵的将军太可惜了。”
林青黝黑的脸上罕见露出笑意,“大将军说的是,末将也早想让他来中军给末将做副手,无奈这厮天生喜欢冲阵杀敌,老天给他长了个军师的脑袋,偏偏又给了他莽夫的身子。”
秦先锋被夸的脸色发红,摆手道:“两位将军谬赞了,末将只是一介莽夫,方才只是随口乱说,见笑见笑了。”
中军里林青的副将曹钦出列说道:“大将军,将军,有没有可能是北齐想在凉州大战,而在江北故布疑阵拖延时间,让我军不敢渡江的同时,给江北百姓的迁离争取时间。”
赵显摇头道:“姜家把我看小了,即便本将军真打进江北,也不会滥杀江北百姓,既如此,让他们迁离又如何?”
曹钦皱眉道:“大将军,我江宁军此次的任务,无非是协助北齐,在江北骚扰齐军,如果我们这边全无动作,会不会给西楚以话柄?”
赵显还没答复他,林青就冷笑不止。
“西楚的话柄还少了吗?他们派来的那个姓徐的参将,整日里在我军中大放阙词,若不是看在他是西楚使臣的份上,本将早就把他一刀两断了!”
赵显也附和道:“林将军说得对。”
他把目光看向曹钦,语气悠长:“曹将军,本将军要提醒你一句,我们是大启的军队,而不是西楚的军队,西楚如何说话,自有礼部衙门跟他们扯皮,与我们无干。”
“这江宁军五万将士的身家性命,皆系于我等指掌之间,所以我们一举一动,必须要缜密,慎重。”
曹钦脸色难看,退回了原位不再说话。
又有一个副将站了出来,沉声道:“难不成我们便在此地看着北齐动作而毫无举动?”
赵显跟林青对视了一眼,然后赵显沉声道:“要等凉州的准确消息。”
“凉州距离此地何止四千里?来回的军报快马也要十日,等我们等到了凉州的军报,恐怕凉州都已经打完了!”
“宁愿无功,但求无过。”
“咱们大启赌不起。”
“哪怕咱们寸功未立,也不能冒着风险,被北齐堵在江北一网打尽。”
在赵显和林青的强力态度之下,这场军事会议草草收场。
事后,赵显增派五百斥候过江,深入江北百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