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静之没了座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再次跪倒在地:“启禀陛下,老臣进来心思愈发糊涂,想来是年事已高,不堪陛下驱使,正想着跟陛下请旨,告老还乡呢。”
说着话,他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一叠文书:“这不,近来的公文,老臣大多无力批复,也是仰赖诸位同僚帮忙,才没有误了国事。”
赵睿听完了陈静之的诉苦,把目光从这些文书上收了回来,瞥了一眼这个上班睡觉的老头。
“怎么,病啦?”
“唉,老啦。”
“你少来胡搅蛮缠。”
赵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座其余四位爱卿,比你陈静之年长的就有三个,偏你一人叫苦连天?”
陈静之低头不语。
“对了,朕今天来这儿,是想问你们个事。”
五个老头子闻言,纷纷跪倒在地。
“陛下有事,或是传个便条,或是召唤臣等便好,哪里敢让陛下亲自前来。”
“朕离这儿这么近,何必这么麻烦,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睿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诸位也该知道,朕的皇叔,三年前不幸病逝……”
一提到赵长恭,五位宰相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尤其是身为赵长恭死敌的陈静之,更是面色凝重。
“诸位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处理恭皇叔的幼子?”
……
一阵漫长的寂静之后,兼着礼部尚书的侍中黄晋最先开口。
“肃王爷有大功与启国,当年先帝也承诺他世袭罔替,如今肃王府既然还有血脉,理当传他进京,继承王位才是。”
中书令杨吉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说话。
“陛下,臣听说肃王爷那位仅存的幼子,似乎是……疯了?”
“他好了。”
赵睿声音平淡。
他的问题看似是咨询五个人,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只停留在陈静之一人身上,他是在询问这位往日里的战友,该如何处置赵长恭的后人。
至于为什么要在政事堂询问,也是有着把自己的态度公之于众的想法。
另一位门下侍中高明玉快言快语:“陛下,肃王恭早年多有大功,而且并未触犯国法,既然先帝答应了他把这王位世袭罔替,那该他的给他也就是了。”
赵睿笑而不语。
右相李宴清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上官陈静之,突然咬了咬牙,上奏道:“陛下,臣以为肃王恭早年多有不敬,或有不轨的心思,因此应当抹去肃王这一脉的爵位。”
“至于肃王幼子,至多封他个太平侯爷,也就是了。”
“呵呵。”
赵睿听了四名宰辅的意见之后,并不答话,而是看着陈静之呵呵一笑。
“朕的首相大人,你怎么看?”
陈静之环顾了左右同僚,又看了看笑眯眯的皇帝陛下。
慷慨陈词。
“臣以为,各地藩王,迟早是我大启的心头巨患,对于各地藩王,应当能削则削,能减则减。”
这位当朝首相,跪伏在赵睿面前。
“所以臣以为,如果这肃王幼子并不主动来京继承王位,那么朝廷也不该主动理会他。”
赵睿面带笑意,眼中却闪过寒光。
好你个陈静之,连赵宗显无意王位的事都知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