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先找浅音，两个人的情况都让她有些不安，却不知哪一边更紧急。

    眼前立海与青学的关东大赛决赛已经进行到最后的决胜局。幸村的手术时间也到了，所以除真田外的其他正选都匆匆离席。

    七夕犹豫了一下，也悄悄溜出来后援团，赶去了医院。

    无论如何，在今天这种日子，那两个人在医院的可能性更大。

    赶到金井综合病院后，七夕直奔手术室方向，在走廊转角似乎看到了樱贝儿一闪而过的背影。

    她有些不确信，正准备追上去看看，却看到一群医护人员匆匆涌向另一个方向的病房。

    被簇拥在中间的医生是上条，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七海听到他问了一句，"病人浅音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七夕一愣，就听得旁边的护士说，"很不好，骤发呼吸衰竭。要不要征求家属同意上呼吸机？"

    "先去看看..."

    七夕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匆匆地追上了上条一行人。等她赶到病房的时候，医生已经开始准备呼吸机插管。

    七夕在门口静静看着，病床上的浅音面色青紫，仿佛随时会死去，医生和护士在她病床边忙忙碌碌，与死神争分夺秒。

    七夕背靠着墙滑坐下来。有些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一心追求强大的战力而对医疗类技能不屑一顾。

    她与浅音相交，一开始确是为了伪装的权宜之计，但多年下来，也难免对这个单纯又坚强的少女付出了几分真心。

    不知过了过久，浅音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医生护士渐渐离去，清冷的病房只有监护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

    七夕走进病房，悄无声息地坐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脆弱的少女安静的沉眠着，突然想知道此刻的她，是否依然还在担心着她的少年。

    然而七夕不知道的，在她为浅音的病情担忧的时候，樱贝儿终究还是做出了那个无法回头的抉择。

    幸村做手术的时候，樱贝儿就躲在离手术室不远的一个医生办公室里。

    q贝在去手术室钻一圈后，就回来轻巧地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手术的进展可不怎么好。"

    樱贝儿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没说话。

    q贝丝毫不以为意，"明明70%是比30%大得多的概率，为什么你们人类总是存在侥幸心理呢。"

    樱贝儿用左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极力平静，"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要想挑唆我。"虽然这么说着，但颤抖的声线还是让她看上去气势不足。

    q贝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让你亲眼看到怕你是不会相信了。"

    说完这句话后，在樱贝儿诧异的眼神中，q贝将她包裹在了一个结界中，然后带着她直接钻进了进行手术的手术室。

    手术室此刻显得有些忙乱。

    主刀医生的额头上已经见汗，但麻醉师还是用有些着急地声音报着，"血压心跳还在降..."

    "再推一支肾上腺..."主刀迅速地做出指示。

    护士飞快地执行了医嘱，但生命体征依然在往下掉，没有任何改变。

    医生看了一眼监护仪，上面的数据已不容乐观。

    "再推..."

    "病人有苏醒迹象..."麻醉师抬头看向医生，等待着指示。

    主刀医生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吩咐，"加****量。"

    麻醉师有些犹豫，"可这个病人的末梢神经系统已经很脆弱，再加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但麻醉师没有犹豫多久，因为***量不足，病人发生了一次术中咳嗽，导致一根小动脉被割破，鲜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手术室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樱贝儿在结界中远远看着，整张脸白得不像话。

    q轻巧地落在她肩上，冷静地说着，"麻醉已经造成不可逆损伤。这样下去，即使命保住了，要恢复到能打网球的地步也只能祈求奇迹了。"

    看樱贝儿紧紧咬着嘴唇依然不接话，q贝再加了一把火，"你的好友浅音现在还在病床上，你不想这个少女也变成那个样子吧？"

    樱贝儿的身体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

    手术台上也暂时恢复了平静，手术又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樱贝儿久久地看着无影灯下紧闭着眼的少年，脑中回想起那个放学后无人的傍晚，她被人欺负后关在体育器材用品室，密闭的空间因黑暗的降临而愈令人恐惧。

    然后少年打开门，橘红色的晚霞从他背后照进来。他放好体育器材，接着看到了阴影中哭泣的她。

    犹豫了一会儿，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递过了一叠手绢，轻声说了一句，"别哭了。哭出来你就输了。"

    樱贝儿抬起头来看他，逆光中他的眼神这样温柔又安定，让她以为那是她生命中发生过的最美的事。

    回忆渐渐褪去。樱井闭上眼睛，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