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在这种地方会晤?今天可真让我长见识了。你知道为什么对你采取秘捕的手段吗?这将意味着你会被秘密处决!”
很明显地,乔某的身体大幅颤动了一下,但在做了个深呼吸之后,他仍语气平静地说:“但至少要在走完这个程序之后吧?”
他的超乎寻常的镇定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而且可以肯定地说,随之产生了一股甚为强悍的震慑力把他们给震了。
少将目光焕然之际,既为了满足乔某的条件,亦为了保持他的面儿,他策略地说出一句让范轩杰瞠目结舌的话来:那咱们换个房间走完这个程序,就咱们三人。
这个房间换到了上次曾关押乔某的“牢房”,少将率先走进去后转身对乔某说:“我是个很惜才的人,但希望你不要让我下达对你的死刑判决,懂了吗?”
进屋之前,已经有人进来把这里稍稍收拾了一下,仍像一间审讯室,有桌有椅,对向而坐。
三人坐定后,少将先幽默了一把说:“姓乔的,我和你的上司谁来做这个书记官呢?”
乔某亦幽他一默:“我叫乔某,你知道的。”
少将瞪他一眼:“叫着别扭,天底下有这样起名的吗?”
范轩杰添油加醋道:“根本就没法叫出口。我们都叫他小子,你也可以。”
岂知少将却轻叹道:“就怕啥都叫不成了。说吧,今天就先不做记录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乔某点了下头后,开始从头说起自己和金在玄短暂的渊源。
为了让脉络清晰起来,这里稍加整理和描述。
事情演变到今天将乔某秘捕甚或要秘密处决的地步,客观而不严肃地讲,很大成分取决于乔某和金在玄两人之间对对方的相互探摸、端着和斗气。金在玄在未成为龚显达准乘龙快婿之前,是想通过背景深厚的乔某获取所需情报的,而乔某则出于职业特性的考虑,不愿或不想让他轻易搭上,他得先了解金在玄的背景啊,所以对金在玄而言,他似乎在端着。
自挖掘到龚依琳这块宝藏后,有了龚显达这个流水不断的情报源,金在玄似乎踌躇志满,对乔某似乎有些不屑一顾了,对他之前慢怠自己的态度居然产生了一种欲报复的快感,于是就有了让戈蒂洛“惊天动地”传话的出笼,纯是想出一口恶气,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斗气。
惊天动地的事儿果然真的发生了,差点将中国军队的最高统帅给炸了,是日本人干的,却牵连到了乔某,若非他的机智,他险些暴露在静子面前,亦被联合调查组误做日谍拘了一回。
但让乔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跑路的戈蒂洛被军统逮住了,毫不犹豫地供出了他和向日本人提供情报的金在玄。自此,真相似乎大白,金在玄被推到了前台,他有重大日谍嫌疑,而乔某则背负掩护金在玄的通敌罪名遭到秘捕。
少将像听故事般津津有味地听他讲到这里,该着他提出问题了。
“你费尽心机地让戈蒂洛跑路,就是为了掩护金在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为什么?”
乔某却反问道:“你认为抓了我或者抓了金在玄,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呢?是为了交差?”
做了个夸张的抓一把的手势,少将说:“把你们背后的小日本一网打尽啊,这还须问。”
“抓得着吗?”
“为什么不?”
“日本人会让金在玄领着你们去抓他们吗?”
少将扭头看了范轩杰一眼,似乎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做到?你之所以保护金在玄是另有所图?”
乔某终于冲着他笑了,说:“你终于问了个比较专业的问题了。抓了金在玄不等于就抓得着他背后的日本人,他做了恶,自有恶报。但要如何抓住罪魁祸首小日本呢?我们可否利用金在玄达到这个目的——将重庆特高课一网打尽?”
少将终于恍然大悟道:“卖假情报给小日本,让他们往咱们设的套里钻?这恐怕难以做到吧?”
指着自己的鼻尖,乔某呵呵笑道:“我能啊。之前还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被你连着逮进来两回,为了洗清自己,我拼命地想啊想,总算大致是那么回事了。之所以要求清场,也就是怕泄露了天机。但这会儿,我也只能讲到这里了,并不是对你保密,因为这个过程是有变数的。再者,这个过程还要请你帮着走几步的,推动整场大戏直至谢幕,这样岂不更过瘾?”
听到这里的范轩杰激动了起来,板起脸斥道:“你之前为什么对我也瞒得死死的?否则何至于此。”
乔某说:“我刚才不是说了,一直在构思酝酿中吗?就是现在还不算十分成熟,这还要看于副局长是判我的死罪还是无罪呢。”
少将看了范轩杰一眼,范轩杰对他点了个头,他又狐疑地盯着乔某看了许久,起身把范轩杰拉到了门外,乔某心里便有数了,禁不住吹了声口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