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中的老大,但有什么办法。我国的军队是以地域来划分的,隔一个师团就如同隔一座大山,虽然新川也是熊本人,但他一直在满铁宪兵队,师团几乎找不到什么有份量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旅团参谋长,结果对方不仅不管,还大骂了他一顿,说他也有脸来求这个情。”龟井虽然也是军官退役,但已经年近五十了,所以越是对军内情况看透了,反而要同情新川一些。
“原来如此,难怪了!”程延叹了口气,就算他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只能当做不知道了,毕竟对于日本军人来讲,新川侄子这种事情可以说还是家族中的一种耻辱。
“我听说齐田所长那里,最近已经人满为患了,这一次再抓一些人,是不是他要开始头疼了。”程延见自己解决不了新川的麻烦,就转移了话题跟着龟井谈及了其他。
“看守所本来不就这样吗,本来设计二百人的地方,但老实说,按我们的办法,六百人也可以装下,还绰绰有余。只是现在在车站或者火车上抓的人,都是没啥油水的,真正的有钱人我们也不敢乱抓啊。要是抓多了乘客,满铁客运本部先跟我们急了。”
“原来不是都送到夹皮沟砍木头,或者送到鹤岗挖煤 吗?”
“你说的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去年不是有一批被抓的铁路干部吗,送去了之后,以这帮人的体质别说干活了,活着都费劲,还发生了两次越狱,都是抗日武装组织的。我就说吗,中东铁路的人一定有问题,但当时田下只一心想捞钱,根本不认真查一查。这样一来,看守所再送去的人,就算倒找他们钱,人家都不敢收了。总不能白养着吧。可现在铁路上就属走私的、小偷抓得多,真正的抗日分子,抓了更是麻烦。”龟井显然对今天这种事情也不是很热心,不过好在,今天的事情是庄深大佐的命令,所以抓到的人也会送到宪兵司令部,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我这才离开不到八九个月,没想到变化这么快啊,我前几天刚到站前,还以为到了另一个站呢!”程延这一番话确实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慨啊!要知道,从满铁接管哈尔滨站以来,跟俄国人的中东铁路相比,特别是田下上一次起 了一个不好的典范作用后,那些个日本宪兵和警察简直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恶魔,他们整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稍有不顺从者便会被抓进大牢;更可恶的是,隔三岔五地就在火车站前悬挂几颗血淋淋的人头示众!这样一来,谁还敢在这里做买卖呢?原本热热闹闹的站前商业街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现在大家坐火车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要么老老实实地待在候车室里等待列车到来,要么一下车就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哪还有心思停下来吃吃东西、喝喝水或者买点什么玩意儿带走呀!这种情况让人看了真是痛心疾首啊!
“难怪很多店铺都空了!”程延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向龟井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便迈步朝着前方的入站检查口走去。
尽管那里正站着上任还未满半年的特高班班长杜后中尉,但身为警备队副队长的他又怎能退缩到后方呢?毕竟这次重回哈尔滨站时,他的角色虽是日警,但实际承担的却是原先满警的职责,这种情况让他感到十分尴尬,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给自己定位。
其实不仅仅是村山成延自己有这样的困扰,就连新川、龟井和杜后等人面对如今的村山成延也是茫然无措。若是换作当年那位何清副 队,胆敢在大家忙碌之时,却背着他人私下闲聊,恐怕杜后早就毫不客气地赏给他一个大耳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