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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云听他的声音透着凛冽的寒意,与平日对自己和颜悦色全然不同。透过屏风的空隙,见长孙嵩白发凌乱,额头鲜血长流,想他年事已高受此责罚,闭目不忍再看。
对长孙嵩责罚完毕,拓跋焘说道:“朕的为政之道是‘功者赏不遗贱,罪者刑不避亲’。长孙嵩,就算你是四朝老臣、朕的辅政大臣,朕一样要惩罚,以儆效尤。长孙嵩,你服还是不服?”
长孙嵩听他有理有据地训斥,跪伏在地,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声辩。
拓跋焘见他伏法,点头道:“这件事情朕责罚过了,到此为止。北平王果敢精干,依然是朕的股肱之臣,国之柱石。”抬眼对大臣们话锋一转,问道:“对于朕准备御驾亲征讨伐夏国,各位臣工还有没有想法要上奏的?”
拓跋焘怒斥责罚长孙嵩的雷霆之怒,让满朝文武领略到这位青年皇帝狂暴无常的性格。平时,拓跋焘对臣子一向礼遇有加,诚恳纳言。如今,手握长孙嵩的罪证突然发难,如宽阔无际的大海,风平浪静中突然掀起滔天巨浪。大臣心里既钦佩他的睿智和魄力,又服从他威势,皆起身表示赞同皇帝的主张。
拓跋焘此举一石二鸟,既威慑官员不得贪污腐败,又令朝中上下同心攻夏。他满意地点点头,宣布退朝,众臣恭敬有礼地一一退出朝堂,独留下崔浩。
崔浩微笑道:“皇上志存高远,眼下夏国内乱夏王病逝,是难得的契机,定是上天让皇上伟业得成。”
“是。”拓跋焘负手而立,望向苍茫夜空感叹道:“虽说治乱自有天定,但我拓跋焘偏不信天命,愿意放手一搏。天下分裂已久,百姓困苦不堪,渴望安居乐业。天下一统,王图霸业,看谁能完成这个使命。”
崔浩和拓跋焘对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眼中的赞赏。拓跋焘年纪刚及弱冠,却充满自信,豪俊刚健。不凡的王者气度如阳光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并追随着他。
朝中如长孙嵩这样的柱国大臣贪赃枉法,拓跋焘依然不徇私情,严厉惩处。从此,朝廷内外的官员引以为戒,皆奉公守法,廉洁自律。
拓跋焘见内政清明,法度严明,对于征伐夏国少了后顾之忧,便着手准备伐夏事宜。他选任将领出征,亲自指挥谋划,面授机宜。他知人善任,有时在士卒中选拔将领,只看重并使用他的才干,不在乎他的出身。拓跋焘观察敏锐,部下没有什么隐情能逃出他的眼睛。
拓跋焘下令伐木阴山,大造攻城器具。先派遣司空奚斤率领四万五千人袭击夏国的蒲阪和长安,命令河东太守薛谨为大军的向导。自己亲率主力大军随后出征,绮云以朝影宫文武公子云清的身份,女扮男装伴随在拓跋焘的左右。
长孙嵩在朝堂得到了沉重的教训,方知魏主虽然年轻,可是有雷霆气势,不敢轻侮。自拓跋焘准备起舆驾伐夏,长孙嵩请求戴罪立功。他以朝廷元老身份留镇京师,坐镇朝堂平断刑狱,后来得以善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