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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南北的荒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整体。然而这其间又有着迥然的差异。最显而易见的区别,便体现在地理风貌之上。
出了古渡往南行,过得千里余,原本一望无际的原野,忽然变得沟壑横生。这些沟壑,较浅的一眼可以望到底,较深的,则被各色浓雾所遮掩,望之令人惊异不已。沟壑之间的山脊,也因为常年被这些彩色迷雾所浸染,呈现出相仿的斑驳色泽。
少羽斜倚在一辆篷车的围栏上,望着一丛丛变幻莫测的迷雾怔怔地出神。这篷车被一头健硕的青牛拉着,缓缓行驶在一条山脊上,不时被满布乱石的山路咯得上下颠簸。一个须发灰白的车夫驾驭着这辆篷车,他戴着一顶宽檐草帽,佝偻着脊背,一路上一言不发。往前十丈余,另一乘装饰华美,体量宽阔的辕车稳稳当当地行驶着,拉车的是两头奇异的高壮走兽,望之似马似鹿,头生双角,腹间隐现细鳞,少羽也不知其种属。骑士们一前一后护卫着两辆车驾。卢熙甲此番北来,统共带了十二名骑士,这是怒焰精骑中最小的作战编队。
此时距众人离开古渡已有三日光景。却说那日少羽因为情绪过激,虚弱的病体承受不住才又昏迷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悠悠醒来。田红雨找来了古渡有名的医者,替少羽瞧过之后,只道气血两亏,须好生将养一些时日,除此以外,并无大碍。少羽怔怔地由他们摆布,懵懂好奇之余,一双眼睛却不住地往那绯红的身影上溜去。
相较之下,田红雨反而更为关心他的断臂是如何长成的。一经问起,少羽也有些稀里糊涂,只道这些天来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并不知晓其中究竟。医者看过之后,非常审慎地提及某些稀有种族具有的断肢再生之能。少羽闻言恍然,猛地想起了在眠丘部落的遭遇来。于是依着记忆,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经历抖了出来,直将画馆中人听得连连称奇。
少羽待情绪稍稍平复,终于接受了已然脱离险境的现实。虽然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忍不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再三谢过田红雨的救命之恩后,少羽便提出北返之意。田红雨听得认真,自然知道他的一干底细,微微思忖之后,便道古渡已然封渡,司渡府上有令,一应船只皆不得离开泊湾。少羽闻之微觉气馁,田红雨察言观色,只道反正旬月之间也无法北上,何不索性随她南去断界山脉,正好一睹人族铁壁胜景。少羽颇觉意动,只是仍旧念家心切。田红雨便笑他大好男儿,不趁着年华正韶行走四方,却只顾着栖在家中作小女儿姿态。少羽被她一激,又有初脱险境,断肢重生之喜,便发了豪气,应下了南来之请。
卢熙甲待得知悉田红雨之意,也没有说什么,便在当地赁了一辆牛车来。置办如此周道,令田红雨也自感佩不已。众人不日起程,一路迤逦南行。
洛水之南的荒野颇不平靖,此间不止地形险恶,绝境丛生,还有更为狡残的乌蛮部族,以及小股越过断界山脉,意图袭扰人族要塞后方的妖兵。
人族在断界山脉维持了三座要塞,这些要塞常年驻守着大量的强者和无以计数的普通修士。要塞的日常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除了少数能够就地取用和因之于敌的物资,其余的用度皆须由北方的人族领供给。这些供给,没有哪一个部落能够独立承担,只有联合五疆之力才可胜任。
为了保证供给,人族耗时千载,在荒野上生生打通了数条驰道。最短的一条通向南疆的群峰之末,最长的一条,向西北直达龙脊高地。为了保证这些驰道的畅通,人族还在沿途每隔千里设置驿舍,并在此驻扎着小股精锐游骑,这些游骑,往往由要塞守军轮流担承。
正自少羽望着千沟万壑失神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声重重的咳嗽。少羽恍然一惊,险些跌下围栏去。便听得一人瓮声道:“哎!哎!这般不经吓!”
少羽坐稳了屁股,这才看见篷车左侧跟着一名骑士,不由得微微诧异。这几日来,他眼见这些骑士全身被裹在铠甲里,连脑袋都不露出来,心里着实有些敬畏。
那骑士按辔徐行,腰身在马背上挺立得笔直,冲着少羽笑道:“小兄弟,听说你叫少羽?”
少羽抿着嘴唇,点了点头。骑士哈哈一笑,道:“这般含羞带怯,你莫不是个大姑娘么?”
少羽闻言,脸颊一热,就要摇头。那骑士又道:“难怪那日你光着屁股溺在水里,我会把你当成了女子。”
少羽双目一亮,啊呀一声道:“我听绿柳姐姐说起,原来便是兄台救我出水的。”说时挺直了腰板,煞有介事地行了一礼。
骑士隐隐点头,道:“倒是个知礼的少年,不枉我救你一遭。”随之抱拳道:“我叫传庚,出身山阳吕氏,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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