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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脆响,那长鞭快得肉眼几乎看不清,姬岁月惨嚎一声,急忙抚住右颊,入手处现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啊呀!干嘛打在下!”姬岁月一边抽着凉气,一边怪叫道。
隗小也厉道:“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族!”
姬岁月抱屈道:“你可大大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想问一下那只大鸟…那可是罕见的品种,若是捕来入菜,光想想就让在下激动得不行!”
隗小也哪里肯信他,正要出言喝骂,隗七步一溜小跑到了跟前,与她耳语几句。隗小也登时神色一肃,隗七步轻笑着离去,转身时对着笼子里的少羽残忍地舔了舔嘴唇。
隗小也一指姬岁月,道:“你,出来!”
姬岁月闻言咧嘴一笑,隗小也续道:“祭祀大人受了些伤,今晚便把他做成菜肴,与大人补补身子!”姬岁月登时面色一僵,只见隗小也素手所指,正是仓皇无措的少羽。
“这这这…”姬岁月立时慌了神,急道:“这万万不可!”
隗小也柳眉一剔,冷道:“有何不可?”
姬岁月也是情急,哪里说得出什么道道来,一时间心急如焚,忽而急中生智,慨然道:“实不相瞒!中土地区素有医庖不分家之说法,医道,庖道,其实性理颇有想通,是以在下不止厨艺精湛,更于岐黄一途,也颇有一番见解!”
隗小也不耐道:“少啰嗦!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岁月抚膺低头,谦恭道:“在下不才,愿为祭祀大人诊治一二!”
隗小也闻言,心中犹疑不已,在荒野上的蛮人部族里,从来没有专职的医者,向来是由祭祀兼任,很多时候,生了病的族人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只能不停地向盘神祈祷,以血肉之躯硬抗过去。
姬岁月怕她不允,又道:“在下以为,祭祀大人之疾,想必是被那怪鸟元炁侵体所致,不知是也不是?”
隗小也贝齿轻咬,道:“那好吧,就让你试试,要是敢耍花招,老娘定把你下了油锅!”
姬岁月心下一定,笑道:“那是自然,在下还想留着小命,给蛮人兄弟们多做几天厨子呢!”回头看了一眼不住拉扯他衣角的少羽,洒然道:“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少羽抿着嘴唇,双目里渐渐泛出泪花来。姬岁月被提出木笼,一路叮叮当当跟着隗小也去了。
天色渐晚,少羽眼巴巴地盯着隗干龙的大帐,一颗心杂念纷芜,端的是混乱已极。不一会儿月明星稀,祭祀帐里仍然亮着微光,姬岁月依然没有出来。少羽伤势未愈,兼之心中忧甚,不知不觉间,倚着笼子木栅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少羽猝然惊醒,就这几天,他又开始做起当初那个瑰奇绝伦的梦来。
“啊!岁月哥,你没事吧!”
只见姬岁月不知何时依然回到笼里,此时正自倚着木栅假寐。闻言睁开双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该有事了!”
少羽心下一沉,怯声道:“终于要吃我了么…”
姬岁月晃一晃食指,道:“虽然避免不了,不过还没那么快。”
少羽讶道:“那…”
姬岁月打个哈欠,道:“你别问了,过会儿就知道了,我先睡会儿,忽悠了那个老家伙一晚上,可把我累坏了。”
少羽听得满头雾水,怔神不已。忽然听得笼扉上铁链叮当作响,扭头看去,却是一个眠丘人正在开锁,他身后不远站着面无表情的隗小也。少羽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只道这就要杀我了么。
那眠丘人身强体壮,一把掀开笼扉,探手捉住少羽脖子,便将他提将出来,怒哼一声,把他猛掼在地上。少羽跌得双股生疼,满目仓皇地仰头看着。隗小也双手抱在胸前,把个胸脯挤得鼓鼓囊囊,险些自襟口里迸出来。
“阿罗,给老娘好生操练他,一定要把他练得血气充盈,补力十足!”隗小也切齿道,说到“血气充盈,补力十足”之时,一双俏目狠狠地剔了埋头假睡的姬岁月。
那唤作阿罗的蛇人抱拳狞笑道:“小也姐你就放心吧!我隗罗最擅长调教牲口,保管把这小子拾掇得赛过一头小牛!”
隗小也双眼微眯,道:“那就开始吧,可别弄残了,要是损了药性,看祭祀大人会不会扒了你的蛇皮!”
少羽正自听得云里雾里,只听那阿罗应一声诺,一只大手闪电袭至,捉住他衣襟。少羽惊得怪叫不已,只觉天旋地转,已被他拿在空中舞了一圈,“砰”地一声摔出丈外。
这一跤跌得少羽眼冒金星,疼得冷气直抽。尚不待缓一口气,阿罗猱身扑至,劈手又要夺他。少羽见机得快,忙不迭就地一滚,于千钧一发之际避过。阿罗冷笑连声,欺身连抓,皆落在空处,不由得怒上心头,举足猛一跺地,一道震波陡然散出,少羽浑身一颤,便慢了半拍,阿罗一只大手已然抓至。少羽轻喝一声,忍着周身剧痛,陡出一指戳在阿罗掌心,身形借力化作一羽鸿毛一般,随风折向一侧,却是“燕翔式”。
一侧观战的隗小也双目一亮,不由得舔着嘴唇道:“有点意思!”
笼里正自翕目假寐的姬岁月也睁开了眼睛,讶然地看着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