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对云素语说那番话?尘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云素语的善良,所以渐渐对她敞开心房?也许是吧,所以尘也需要试探一下她,看她是否会怀疑自己。或许是因为向天邈的关系,自己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只是别人对自己善良还不够,还要求别人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相信?
这想法很奇怪,但是尘改变不了,他不能再容忍诸如向天邈的存在,原本的善良其实包含着叵测的居心,若不是因为自己特殊的体质,向天邈会收养自己吗?尘不知道。那云素语是表面善良内藏祸心吗?尘也不知道。
遭受的罪太多太多,仿若在地狱中历经煎熬,此番“重生”,便再也不允许自己在意的人对自己存在着别的心思。
尘在意云素语?在意,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仅仅只是在意,或许真的当她为朋友,所以想要知道她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所以即使想法执拗,他也要试试云素语,所幸,云素语没有在意,不在意他们两为何会与沈游仙有来往,她说她相信!这便足够了。
炎敏锐地察觉到尘一身清冷气息中的点点愉悦,心中想到云素语,脸上就不由得一黑,这女人可别是对尘存了什么心思!若是让他知道,定叫她好看!他发誓会一辈子守护尘,就绝不能再让尘受到伤害。
月色如水流淌,心思不在同一线上的两人肩并肩,分明走在满是的泥泞的台阶,却仿佛并肩而立,可以笑看人生的风华。
……
清明之后十数日便是谷雨,在这之后寒潮天气就会慢慢结束,气温也会渐渐回升。耐冻的人儿早已经穿上了薄纱、薄袍。锦衣玉裘被收纳整理好,静静躺在箱中,等待着明年与主人的相遇。
田间的人儿开始更加忙碌的劳作,播种移苗、埯瓜点豆。所谓雨生百谷。这一年的丰收,便从这脚下肥沃的泥土,和辛苦耕出来的一块块的梯田开始。这些时日,天公作美,雨水甚丰,有道是春雨贵如油,农人脸上的笑脸徜徉,抑制不住。
谁家阁楼中的娇俏小姐却满面愁容,皱眉抱怨这些时日的连绵细雨太甚,惹得太阳也似女儿家藏起来的娇羞,躲在连绵细雨之后,害的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上街逛逛,去街角偶遇那令她心仪的公子哥。
烟雨重楼中一如往日美景,闲来无事的人儿坐在凉亭中赏荷,只是这一次,坐在凉亭中的并不是云素语,而是多日不见的苏夫人和云素儿,苏夫人额头之上还绷着白布,竟似受了伤。
她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上去怒气冲冲。云素儿在她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似在安慰。却见云素儿不知说了什么,苏夫人怒急,挥手啪的一声便拍在石桌之上,右手手指上的精致长指甲将碧玉茶壶碰翻。
丫鬟连忙上前来收拾残局。却因为不小心碰到了苏夫人而被她反手一个耳光打的踉跄一下,当即跪在地上,请求原谅。
“你们怎么做事的?!都是废物,废物!”苏夫人怒不可遏,抬手又想往丫鬟身上打去,云素儿赶忙上去劝阻“娘您没生气啦,被别人看见可不好……”云备诚也经常来这烟雨重楼散心,前些日子苏夫人已经惹得他不愉快,此时若是见了苏夫人这般恶主的模样,还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苏夫人也明白,但手上的动作虽然收回,嘴中却仍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废物。竟敢借着我的名头,在这京中胡作妄为,不是白吃就是白拿,还将账单算到我的头上!着实可恶!”
说至此处,苏夫人越发恼怒,“素儿,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敢在我头上动土!就不要怪我赶尽杀绝了!”抬手狠狠抓在石桌之上,刺耳的声音响起,手指之上的精致铁长指便在石桌之上留下一道道划痕,看的苏夫人一阵痛快,似乎那不是石桌,而是张楚的脸。
张楚这个废物,原以为他只是没见过世面,贪生怕死的小人之辈,随便许点利益便可,谁知道竟还敢如此胡作非为。打着国舅府苏夫人侄儿名号,瞒着自己在京中横行,最后还一无所踪!
云备诚大发雷霆,主母叶昭下令,将苏夫人赶出府中,但云备诚却念及旧情,再加上苏夫人和云素儿不停哭诉求饶,说完全不知张楚会这般,甚至以头抢地,使了苦肉计,主母叶昭这才罢休。
原本从乡下带来张楚,是为了算计云素语,谁知道事情没有成功,张楚反而因为苏夫人要将他赶走而记恨上了苏夫人,做出这些事来,苏夫人人这次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她如何不气愤?
她此刻不仅想要将张楚碎尸万段,连带着对云素语和主母叶昭的愤怒也超出界限,嫉妒使人理智崩溃,她现在恨不得将云素语和叶昭两人千刀万剐,将她们踩在脚下,让泥泞染上她们的华服,让碎石将她们的脸刮花!让她们跌入深渊之后再也无法爬起,再也不能如当日一般面带嘲讽,看她的笑话!
“我听老爷说,皇后娘娘召你与云素语明日进宫,素儿……不论如何,你都要比云素语快一步拿下太子才行,那贱人虽然被皇上看中,选为太子妃,但是皇后娘娘似乎颇有微词,你只要表现的好,说不定还有机会!况且太子如此喜欢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苏夫人一把抓住云素儿的手,低声咐嘱。
云素儿却皱皱眉,“娘,这些日子太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已经许久未来找过女儿,我怕……”
“哼,这你放心,那云素语一直待在家中,也未见太子前来找她,按说你比她更有优势,毕竟太子更喜欢你而非她,你现在可以取得皇后娘娘的重视,只要皇后娘娘能开口,再在皇上耳边吹吹枕风,这事儿定成!”
苏夫人说的兴起,愤怒的眉眼便舒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