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拆毁成了三五段,桥板跌落于水中,四下里灰蒙蒙的连一只船的影子也没有。
妙锦见了颇觉纳闷,道:“一早路过时桥还好端端的,怎么才过了半日又被毁了……”
“那就不走了呗。”荆王冷笑一声,问李云翰,“说,到底是何人追杀?”
“殿下受惊了;”李云翰向荆王深施一礼,“依在下推测,必是那林弗。”
“林弗……”荆王瞪大了眼,“他为何这样?”
“在下以为或是他想得到那封密信、杀人灭口。”
荆王哼了声道:“那本王就在此等着,看他能拿本王怎样!”说毕,他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殿下,夜黑风高,万一误伤了您,那可就说不清了。”李云翰劝了几句,见荆王仍无动于衷,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武七,说此地距金仙观不远,命他速去见平钰公主请她前来接应。
武七诺了声,正欲离开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公主怎会信我?”
李云翰取下了玉佩,递与他:“有此佩在,她会信的。”
武七接过了玉佩,拧身而去。
李云翰又安慰了荆王一阵,终于说服了他。众人起身向西赶路,行了数百步,进入了一片幽深黑暗的桦树林。除了脚下踩着落叶时发出的喀嚓喀嚓响声,四下里死一般的静寂。
忽听得小斑急鸣了几声,瞬间打破了沉寂,众人立时警觉了起来。
突然,小斑蹿出了鸡笼扑棱着翅膀向桦树顶上飞去。随之传来了一声惨叫,一个黑衣汉子从半空坠落而下。原来褚庆得悉情况后并不放心,派索鸮带着手下偷偷赶了过来,欲在此伏击。
李云翰走到了那黑衣汉子身前,仔细察看了一番,方知他是被小斑啄伤了眼坠地而亡。他顿觉情势不妙,提醒众人一边后撤一边小心防范。
当小斑飞向另一棵树稍时,不料被一支冷箭射中了翅膀,它哀号一声坠落在草丛里。
少凌赶忙上前拾起了小斑,见它的伤势并不太重,于是给它涂抹了些止血药,将它藏在了树洞里。
这时随着一声哨响,从密林间蹿出了十余个蒙面壮汉,手持着刀枪将李云翰等人团团围住了。
李云翰挥舞着剑和少凌等人一边与那伙蒙面人奋力血战,一边保护着荆王向密林外逃去。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且武功不俗、出手狠辣,李云翰等人苦斗了一阵很快便落了下风。
索鸮眼见着将要取胜,不禁得意的冷笑了几声。笑声未落,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贼人休要猖狂,俺七郎来也。”原来是武七带着前来救援的平钰公主等人到了。
李云翰见了为之精神大振,冲着少凌高喊一声:“拿酒来!”
少凌愣了下慌忙从草丛里捡起了酒囊,随手抛了过去,一边道:“少喝点,小心误事!”
李云翰飞身接过了酒囊,连饮了数口,道:“醉仙翁,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正饮间,不料索鸮趁势一刀斜刺而来,李云翰急忙闪身避过;武七赶来助阵,与他合力对付索鸮。
见平钰公主来助,索鸮不免有些心怯;打斗了七八个回合,刀法渐乱有些抵挡不住;他急欲脱身离开,不料慌乱之间被武七一刀砍中了小腿。索鸮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云翰顺势用剑抵住了索鸮的脖颈,一把撕下了他的面具,喝道:“说,可是褚庆派你来的?”
“要杀便杀,少那么多费话!”索鸮不屑道。
“杀你,我还怕污了这把利剑呢。”说毕,李云翰命人将他给绑了。
这时,从黑暗处飞来了一支冷箭,直穿索鸮的后心;他惨叫一声倒地而亡。原来此箭乃仝立射出,意欲杀人灭口。
李云翰急令众人小心;话音才落,又是一阵乱箭如雨飞来,片刻之间其他蒙面汉子纷纷中箭倒地。
箭雨才停,随之冲上来了一队官兵,围住了李云翰、妙锦等人。
荆王见状挺身上前,喝道:“本王在此,何人胆敢行刺?”
“殿下,失礼了。”季温从兵士身后疾步走上前来,向他拱手施礼,“在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救驾,”荆王冷笑了两声,“为何一路追杀本王?”
“殿下误会了。”季温干笑了下不慌不忙道,“在下奉林相之命,前来捉拿逆贼敏泰等人。”
“敏泰,”荆王愣怔了片刻,“他人呢?”
“回殿下,敏泰已逃走了。”
“季大人可真会说笑。”荆王嘴角一撇,指了指李云翰等人,“既已脱逃,又为何截杀他们?”
“殿下有所不知,”季温瞅了眼一边的妙锦,指着她道,“此女乃反贼骆峰之后,勾结李云翰等人公然对抗官兵、欲图不轨!”
“休得胡言。”平钰大步上前,对着季温怒斥,“今日我若晚到一步,荆王岂不也为你所害!”
季温身子猛一哆嗦,颔首道:“殿下言重了;季某奉令捉拿要犯,请勿妨碍公务!”
“哼,本公主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在下无礼了!”季温说着朝仝立使了个眼色。仝立随即指挥一群官兵冲到了近前,欲捉拿妙锦。李云翰等人见了赶忙持刀相向,一边护卫着妙锦。
双方正僵持不下间,忽听得一声高喝:“季大人,休得无礼!”众人扭头看时,只见林弗从兵丁背后大步走了出来。到了平钰公主、荆王跟前,他深施一礼,道:“公主、殿下,林某赔罪了。”
荆王心头一惊,问他为何到此?
林弗干咳了声不慌不忙道:“据探逆贼敏泰在野狼坡一带活动,在下急令季温前来抓捕;忽闻殿下到此,为防不测,在下只好亲率禁军前来护卫。”
“你的消息可真够快的。”荆王冷笑一声,“那敏泰人呢?”
“回殿下,此贼已闻风而逃、不知所向。”
听到这儿,荆王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李云翰,略有些悔意,轻叹道:“唉,真乃天意哪。”
见情势有些缓和,季温瞅了眼荆王身旁的几个侍卫,见他们只是略受了些轻伤,心头稍觉宽慰,对着荆王假惺惺道:“此番有所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荆王听了虽有满腹委曲,却也只能将此过记到了李云翰身上,不愿再深究下去,于是漠然道:“不必了。”
“殿下,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林弗满脸堆笑道,“此地距桃河官驿不远,在下这就护送您前往歇息。”
荆王听后迟疑了下,指了指李云翰等人,问:“他们呢?”
“殿下勿忧;这些人既与敏泰无关,当然要放走。”林弗说着向季温使了个眼色。
季温见了当即心领神会,喝令兵丁们退到了一边。
荆王见围兵散去不禁眉头舒展,对着李云翰冷笑一声,道:“月黑风高,先生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荆王跳上了马,带着几个受伤的侍卫和林弗一同离开了野儿郎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