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部分使者将这归咎于亲王过于年轻,疏忽了。
唯独阿瑟亲王的心腹面面相觑,觉得事情隐隐约约有些不妙起来。他们心知肚明,自己的主人可是个……是个……唉!但愿神保佑千万别闹出什么可怕的丑闻。
“我敢打赌,她教他神魂颠倒了……”
道尔顿同样在迎接鲁特大使的队伍里,这场以婚姻为纽带的联盟,是他一手促成的。但此刻,他坐在位置上,面沉似水。
“……多么高贵的结合啊。”
有人低声称赞。
血脉带来的身份、权势、荣耀,往往能够胜过许多东西。
这一点,道尔顿早就清楚,但听多了他与女王的传言,他也分不清楚自己心底是否也曾有过那么一丝不真实的奢望。此刻坐在王帐之中,听着满耳称颂,道尔顿无法抑制地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他握着酒杯,光影投在他高而薄的颧骨之下,骨头与肌肉的起伏衬得他神情越发冷酷。
不经意地,首座旁边的阿瑟亲王目光朝他这边扫了过来。
那位衣着华贵,有着金子般头发的年轻鲁特亲王朝他举了举杯,道尔顿没有错过他唇边一掠而过的恶意。
鲁特的蝙蝠崽子。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道尔顿没什么表情地回杯。
阿黛尔将这一次短暂的交锋收于眼底。
她手中垂握着一柄白孔雀羽毛制作的圆扇,与亲王交谈时,偶尔会用它半遮住脸庞。她巧妙地在女王与女人之间切换,时而威严,时而又展露出属于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女子的期翼羞涩。
“我尊贵的女神,他是谁?”
阿瑟亲王低声问,他特意也倾身靠近女王,一副暧昧亲昵的样子。
“他啊……”阿黛尔脸上的微笑在瞬间消失了,不过她很快就抬起团扇,掩盖刹那不自然的神情,“他是罗伯特·道尔顿,我的元帅先生,一位十分出色的将军。”
“我听闻就是他替您平定了七月的叛乱?”
“是多亏了他的贡献。”阿黛尔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将话题带开了,“我也听说您的兄长有着年轻有为,但您知道婚姻不是儿戏,因此虽然所有人都向我称颂他的美德,我还是不免忧虑忡忡。”
在她提及鲁特国王的时候,阿瑟亲王虽然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但眼睛的颜色仿佛在瞬间加深了不少,有那么一瞬间从天空陡然转为深海。
阿黛尔就像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一样:“不过,见了您之后,我放心了……毕竟他有一位如您这般夺目的兄弟。”
阿瑟亲王眨了一下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替您作画了。”
他说。
宴会散场的晚上,鲁特大使馆。
“殿下,我想您应该……”随同谈判的书记官追着阿瑟亲王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副苦相,“我这些天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我想阿黛尔……”
“停。”
阿瑟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的脸庞在柱廊的阴影里显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可怕神色,那双被贵妇人们誉为“如雨后天空”的眼睛宛若卷着狂暴风浪的大海。苍白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阴翳,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谁允许你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阿瑟亲王森冷地问。
书记官吓得倒退了一步,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毫不怀疑,阿瑟亲王随时可能一剑刺过来。
因为,阿瑟亲王,他就是个——
疯子!
在他的宫殿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同时刺客、毒药师也络绎不绝。私底下,书记官觉得,阿瑟亲王就像一只盘踞在黑暗巢穴的蝙蝠,以混乱为乐。
“女王陛下与道尔顿、海因里希皆有不堪入耳的流言,她的忠贞与纯洁仍有待考证。这样的女人不是一个好选择。而且……而且她将是您兄长的……的……”
妻子。
“与恶名为伴……天呐,她更美了。”阿瑟亲王诗人般地感叹,闪电般地一剑送进了书记官的心脏,“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和王兄的差距。”
书记官倒在地面上。
阿瑟亲王从尸体上直接踩了过去。
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为女王作画的事情上了,脑海里掠过无数构图,然后又逐一否定。他的灵感源源不断,每一幅都堪称精品,但是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她的美丽应该还能够更好地表现……
更好……更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