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神雕

>     烛光微微虚斜，沈静秋飞了出去，对准窗边手掌灵动的翻动，叶孤城连忙伸手格挡，两人才见面竟然开打了起来。

    两位高手对阵，打斗声自然不同凡响。

    眼见就要惊动山边缘处的武林人士，沈静秋只得停下了手。

    她背过身去，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找你决战！”

    叶孤城目光一沉，刚才动手虽然短暂，但是他知道沈静秋强了绝对不止一筹。

    “你急着走？”

    沈静秋转过身：“我已经到了第九重圆满境界，剑法也到了临界点，相信只要突破了它，我一定能够抓住破碎虚空的机会，而如果错过这个感觉，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能不能再感觉的到。”

    叶孤城心中一突。

    “明日，你还得继续比武招亲，决战之事，改日再说。”

    沈静秋说：“明天我会一招将他们解决，师父，你答应我！”

    叶孤城被沈静秋一句师父压的他喘不过起来，此刻情花虽让程景辉带来的断肠草解掉，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他还能感觉那骨子里的疼痛。

    沈静秋见他不语，她说道：“师父，静秋走了，你就不会疼了！”不会疼，你就可以专心剑道，继续做你的‘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叶孤城一震，他说：“好！”

    沈静秋微笑的点了点头，她看向三百步开外的灌木丛大巨石说：“看了这么久，你们可以出来了。”

    叶孤城也不意外，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到两人徘徊在这巨石后。

    杨过扶着小腹微显的小龙女，嘻笑道：“恭喜恭喜，静秋的功力又深厚了。”

    沈静秋含着笑，据小凤说小龙女有两个多月了，她对小龙女点了点头。然后说：“也要给你们道喜才是！”

    杨过有些不好意思，小龙女冰冷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还真是幸福的一对。

    “听你们要决战？”杨过皱眉。

    沈静秋点了点头。

    杨过说：“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的心是什么做的？既是一对有心人，又何必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剑道？”

    沈静秋瞥见叶孤城的黑脸，说：“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杨过摇头，沉声说：“你们要突破，这决斗势必生死相搏，若真出了事，你们难道不后悔吗？”

    沈静秋说：“真是如此，那另一个人势必会更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杨过理解无能，他摆了摆手，“我和你们说不通，静秋，请我们喝杯茶如何？”

    沈静秋点了点头，又说：“师父，一起进去如何？”

    叶孤城走到最前面，沈静秋笑着领着杨过、小龙女进屋。

    这处庄子离重阳宫不远，但也不近，是孙不二派人建立的。

    庄子很简单，但是很幽静，是一个修炼静心的好地方。

    沈静秋去厨房煮茶，杨过和小龙女对着叶孤城十分不自在。聂表姐说的不错，这叶孤城比罗玄还难对付。罗玄好歹会变脸，会逃避。可是这人就像没事人似地，难怪静秋有些死心。估计她早就摸透了这人的性格，想起聂表姐偷偷摸摸塞给他的东西，他真的有些踌躇，真的要下手？

    杨过看了小龙女一眼，小龙女捂住嘴，看到桌上的果子有些恶心。

    杨过连忙说道：“叶庄主，我带龙儿去外面吹吹风。”

    叶孤城微微颔首。

    杨过连忙扶起小龙女向外走，两人来到厨房，沈静秋端着托盘正要走出来，看见杨过和小龙女两人奇道：“你们怎么不在屋里坐着？”

    杨过说：“龙儿想吐，我想来看看厨房可有酸梅等物。”

    沈静秋想起桌子上摆着的蜜瓜，暗道自家粗心，她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转身找寻酸梅。

    小龙女挡在杨过身前，杨过看了看两壶，然后将盛有茶水和甘泉水的茶壶各弹进了一枚，药丸遇水即化，无色无味。杨过重新回到小龙女身边。

    沈静秋将腌制酸梅包了一些，杨过殷勤的接了过来。

    “我带龙儿在周围散散心，过会就回去！”

    沈静秋见小龙女实在不舒服便点了点头。

    看着沈静秋将托盘拿向屋子里，杨过舒了一口气。

    “龙儿，我们回古墓吧！”

    小龙女点了点头。

    杨过看着灯火亮堂的房间，他心道这次他们总不该还去做生死决战了。

    屋子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甘泉水和热茶倒是被他们两个慢慢喝完，沈静秋感觉一丝闷热，心情不知为何烦躁之极，做什么都不得劲。

    扫向对面的叶孤城，沈静秋竟然感觉心跳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说：“杨过他们现在还未见，我去寻他们。”

    叶孤城瞥见脸上有了一丝红潮的沈静秋，手紧紧握着，冷声说：“不用寻他们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沈静秋无暇去想杨过小龙女为什么走了，她继续往前走，然后说：“我出去透透风。”

    叶孤城闭上眼睛，问道：“哪里是澡池？”

    “后院第三间！”

    叶孤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跑了出去。

    沈静秋一愣，沈静秋摸了摸发热的的脸，她这时全部明白了。

    井水泼到脸上，本来有些眩晕的沈静秋感觉到清醒。

    继续打坐。

    明玉真气不断冲击沈静秋的神智，不到片刻，沈静秋又觉得神智迷糊起来。冥冥之中有股牵引，沈静秋踉踉跄跄的走动起来。她记得除了澡池，后院另一个园子有一处水塘。

    眼前一片迷糊，感觉到到了地方，她直接进入水中。

    将整个人浸到秋日凉水中，沈静秋才感觉舒服起来。

    头钻出水面，突然看见另一旁在水中一动不动的身影，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你不是在澡堂，怎么会？”

    没有得到回答，沈静秋一愣，看着他平静安详的脸，她低下头去。不对，怎么一丝气息也没有。

    沈静秋连忙游过去，手凑到他鼻尖，没气，身体也是冰冷的。

    “怎么会？”她喃喃道。

    连忙将真气输了进去，真气才一接触他的身体，他突然睁开眼睛。沈静秋吓了一跳，这时她发现他的温度竟然变高了几十度。

    “走！”他说道。

    沈静秋又是一阵眩晕，胡乱的点了点头。

    第二波药劲来了，杨过到底拿的是什么药，真气冷水竟然没有效果。

    她的脚移动，可是身体竟然酸软不已，就要跌倒水中，她潜意识的抓住身旁的人。火热的温度，心中的情愫，两人肢体一接触，咳咳！干菜烈火合该和谐！

    天还未亮，沈静秋睁开眼。

    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人，她的神色复杂。他肯定会生气的，罢了，留个纪念也罢！用内力将衣服烘干，她撑起身体离去。

    这时候，叶孤城也睁开眼睛，不过他没有阻止人的离去。

    她和叶孤城和他们不一样，杨过和小龙女都是感性之人，罗玄和聂小凤一个理性一个感性，这两对磨合远比她和叶孤城都是理性的人来说都来的简单！

    杨过，聂小凤，只怕会让你们失望了！

    沈静秋坐在梳妆台梳洗一番，恢复些许的精神，她提起剑向终南山脚走去。

    高台之上，沈静秋看着今日的十二个人。

    说：“你们一起出手吧！谁能夺下我的剑，谁就赢了。”

    十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就是上首的孙不二也不淡定了。

    沈静秋说：“第一招来了！”说完，便见沈静秋再瞬间就拔出了剑，同时还有六个人手中的兵器落了地。

    至于另外六人，他们是空手对战，不过他们手上的衣袖已经被剑气划破。

    众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沈静秋对孙不二行了一礼。

    朗声说：“弟子已经进阶先天，还请师父见证。”说完，她练起了全真剑法，孙不二一怔，看着那恢弘大气的剑招，仿若师父所练。

    底下一种看客睁大眼睛，没看一招都觉得精妙不已，让自己受用无穷。

    当沈静秋收起剑，她扫视众人。

    “可有人前来赐教？”

    底下数百数千人无人作答，先天高手，除了全真教祖师王重阳，谁也没达到。

    沈静秋看向孙不二，孙不二无奈，先天高手，她既觉得骄傲，可又烦心。这一个天下第一，谁敢娶她。

    孙不二瞪了沈静秋一眼，沈静秋微微低头，孙不二见状，心气也顺了一些，她对她挥了挥手，沈静秋笑了笑转身离去。

    接下来全真教弟子办了露天宴会，一起商谈抗蒙之事，因为宋军这个时候已经收复到全真教附近的城池，所以根本不必顾忌蒙古。

    “静秋，你有何打算？”孙不二和沈静秋走在一条小路上，她问沈静秋道。

    “师父，继续修炼！”

    孙不二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她的思想也不得不变了。

    “杨过说你要和叶孤城决战？”

    沈静秋暗恨，设计了一招还不过，竟然还设了另一招。

    “就在今天。”

    孙不二看着沈静秋：“破碎虚空，为师也听师父提过，可是这一步却是生与死的距离，你还年轻，可要想清楚！”

    沈静秋安慰道：“弟子明白！”

    孙不二一叹，知道是劝不过了。

    “在哪里决战？”

    沈静秋说：“就在那庄子里。”

    “为师陪你一起去！”

    沈静秋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去了，静秋反而会分心！”

    孙不二叹气：“随你吧！”

    沈静秋突然跪了下来，然后对她磕了个头。

    “弟子不孝！”

    孙不二神色黯然，摇了摇头，然后离去。沈静秋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散才不舍的离开。

    聂小凤和玄霜还远在哀牢山，黄蓉和郭靖在征西路上。她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两封信。

    黑夜无月。

    宽广的庭院内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的手上还有一把剑，竟然是以前她所用的寒剑。此时，沈静秋的手抓紧了羲和剑的剑柄。

    叶孤城不敢看沈静秋的脸。

    沈静秋紧紧抿着嘴，说：“叶孤城，你心不静！”

    叶孤城触及她的眼睛，眼睛微闭，再次睁开，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沈静秋的羲和剑已经出鞘。剑带着荧光，氤氲神秘。沈静秋看着羲和剑的剑锋，说：“请。”

    古墓在中南后山顶，站到一处断崖旁隐隐能够看到那座院子。

    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心酸，这一战真的值得吗？

    小龙女说：“那是他们的选择。”

    杨过重重点了点头：“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

    两把剑已经刺出，两人对各自的剑法都十分了解。剑快、剑气冷冽，剑杀气甚浓。一招还未使出，另一招已经到了对方身上，两剑相交的清脆之声可以震断人的心脉。好在，此地无人。

    三十招，数百个变化一瞬而过。

    沈静秋越打体悟越深，当真切的感悟到死生距离，沈静秋感觉不是她在动，也不是剑在动，原来是心在动，心有多大，天有多大。沈静秋想起这句话，不觉得一笑。

    两剑再次相交，这时候，羲和剑发出冲天光芒，它激射到黑夜上空。

    两人的剑依旧不停，这里变得光亮他们丝毫不在乎。

    这时候，两柄剑擦过对方的的剑，两人知道，胜负就要分出，可是付出的结果必然是一个人的死亡，他们已经收不住手了，就算能收，他们也不会收，因为这是剑道的破绽。

    寒剑离沈静秋不足一寸，而羲和剑足有三寸。

    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羲和剑却刺进去了。羲和剑上的血连上冲天的光辉，顿时撕开了一个口子。

    沈静秋看着他，他面无表情，身体往后一退，然后捂住伤口向一旁走去，为什么最后一剑他刺偏了？

    看着他走了几步倒在地上，沈静秋连忙跑过去，可是才到他身旁，天上的裂口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沈静秋拖了上去。这股力量让人不敢反抗，也让沈静秋挣扎不得，沈静秋的羲和剑落下地。

    地面离她越来越远，沈静秋心沉了下去。

    看见远处杨过飞下山，她心知那一剑的威力，除了奇迹……身体到了裂口旁，沈静秋看到底下杨过已经蹲在他的身旁，努力的想要止血，只是……

    沈静秋全部进入裂口之中，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眼前一昏，她终于可以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