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神龙引水

，”瑞麒轻拍她一下，提醒道，“看。”

    一惊回神，小寒抬起头，讶然。

    现在，从小寒的位置望出去，周围的上空都是层层叠叠的山峰，虽则这些山峰分布得有高有低，错落有致，但从小寒这个类似于碗底的角度看上去，满目黑绿，如果不运用神识分辨，她甚至弄不清哪座是哪座，偏她现在神识有伤，不能妄动。

    不过，既然瑞麒就她看，小寒条件反射就抬眼向上望去，不能用神识，至少金丹期的眼神也是可以比拟望远镜的。

    瑞麒的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带子从东边的山峰间滑出来，再细看，那角那鳞那须……

    “龙啊！”这声不是小寒叫的，是所有看到了这个景象的小田村修者，共同发出的声音。

    惊呼声之后，所有人族统统跪了下来——没办法，龙族作为图腾，已流传得太久了，再怎么修行，凡人时期所受到的教育，还是在大家心里留下了烙印，对于被奉为人族起源的龙，下跪是一种本能。

    小寒如果不是左半边身子被腾泽未压着，右半边身子被瑞麒压着，她也有行礼的冲动。

    “不许动，你是我的人，向其它神兽行礼可以，下跪就太伤我面子了。”瑞麒用力压了一下她的腿，命令道，“还有，这些规矩你得记得牢些，未来哪怕到仙界到神界，都要记得。”

    小寒“呃”了一声，半听不听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都凝聚在了神龙的身上。

    那长长银亮的身躯，象足了银河般，在山峰间不住流淌，龙身下弥漫着介乎于白云与白烟之间的水雾，遮挡住了龙爪，连龙尾也隐在了水雾中，只是因为龙尾太过锃亮，反射着阳光，才在水雾的遮挡之下，现出了隐约的形态。

    龙在山峰之间飞掠着，如一道银河流淌，身姿异常矫健自如，随着龙尾的轻摆，一道水泉倾泄出来，顺着它飞过的轨迹，在山峰与山峰之间，勾划出条条山溪泉流。

    小寒已顾不得这个了，双目紧紧凝视着龙行的轨迹，和水线的流动，“我怎么觉得，龙飞行的轨迹，和水流动的形式有某种相通之处，而这，又与阵法有些玄奥的联系呢？啧，为什么我的神识不能动。”

    “用神识你反而看不清了，”瑞麒对于小寒的受教很满意，“神龙主水，他们自有适用于水的天赋神通，能够一窥已是机缘，至于到底能够从中悟出多少，就看你的福运了。”

    小寒已经听不见了，在她的意念中，已分不清那到底是神龙还是一道水脉，在错落有致高高低低的山峰间，灵动地或盘旋或掠过，有时又会在某处蹭擦，溅起些微波澜，只是无论这道银河似的水脉怎么动，都带着一股极其清透的神韵，灵动无比。

    小寒头皮炸开似的麻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前世面对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可这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道”真是有的，她所看见的，感受到的，领悟到的，都切切实实地告诉了她何谓“道”。

    视线到底不如神识全知全能，再加上山峰群的彼此阻碍，可以说，小寒看的，是残缺的，但仅是这个，已令她获益非浅了，如若融会贯通，对她未来开发天赋神通，是会有极大助益的。

    看着看着，直到神龙转了一个大圈子，又再度回到东方他动作的起始处，收了神通，她也没有挪动姿态，眼神却放空了。

    腾泽未想招呼妻子回家，还没出声，就被瑞麒按住传音，【她陷入了顿悟，别扰她。】

    腾泽未只好不出声，按照瑞麒的指点，用最轻巧的动作，将小寒拢住。

    小寒软软地倒进了腾泽未的怀里，眼神空茫，陷入了某种幻境似的。

    【我先带小寒回去？】腾泽未向瑞麒请示。

    【我还要出席宴会，真不放心。】瑞麒看了看小寒的样子，真切叮咛，【照顾好她，尽量替她设好结界，别让人扰到她的状态，她目前所悟的不是功法，而是境界，照理说以她现在的修为看这个有点险，但机会难得，不是谁都有机缘看神龙施法的。你千万要小心，小寒要由此参悟境界，一旦被打扰，会非常凶险。】

    【会很久吗？】腾泽未唯一担心的是这个，他们才成亲没几年，双修功法是需要持续的，万一因顿悟而中断，才叫惨。

    【不会，】这点瑞麒很有把握，【她又没看到全部经过，光用眼睛看到的，能让她悟多久？最多两个时辰就会醒来了，估计到时她还赶得及看开山大典。】

    【好，那我会替她护法的。】腾泽未将小寒拥进怀中，手一挥，站上了飞行器，用最平稳的速度，将小寒带回了家里，送进小寒自己的炼功房，替她布下禁制。随后，在她的炼功房外，现出原形，小心地将整个炼功室都包裹在刺藤之中。

    现在这个时间，肯定不会有恶意者能够入侵此处，唯一可虑得就是还不太懂事的精族妖族小崽子跑来找小寒玩——没办法，精族与妖族的聚居之处，新来了一个人类，当然会被当稀奇看，更别说在精族们的眼里，这个人类又漂亮得绝顶稀罕了。

    精族从来都可以分心两用，腾泽未包住了炼功房，隔绝了声音神识一切干扰以后，伸展了一下枝条，昨天晚上没有睡，现在趁着天光还没强到炽人的程度，先补一觉回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小寒却没有醒过来，腾泽未有点担心，传了音去问瑞麒，瑞麒回了句，【这是好事，说明她领悟得深了，再等等吧，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