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陌生的脸孔,心沉甸甸的。
回到床上躺好,却闭不上眼,是依旧有些累的,可是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感觉,心很慌,仿佛自己一闭眼就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芷兰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木漆朱盘,上面是一只同样的木漆朱碗。我看着她,她没有表情地走到我身边:“娘娘,这是皇上吩咐给您用的。”
我凑上前一看,那碗中有黑色的汁液,却没有味道,我好奇且有些害怕地看了看芷兰,她依旧是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我。
我在犹豫中拿起那碗一饮而尽,有些微苦,却也有一丝甜,喝完不久就感到头很沉,眼睛不由得闭了上,渐渐睡去。
有人在看着我,意识清晰起来,睁开眼,沈羲遥坐在我身边,我朝他一笑,他也就笑起来,可是那笑有些勉强。
我从他略带哀愁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害怕。
“怎么了,皇上?”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今晨早朝,你父亲没有来。”
我心一紧,呼吸急促起来:“可知是为什么?”
“你大哥说他患了风寒,不要怕,朕已派御医过去了。”
我点点头,眼睛看向一边,父亲年迈,身体也被繁重的朝事压得日渐不好了,如今竟没有能来上朝,可见不是简单的风寒。
我的目光无意识的从沈羲遥的脸上掠过,突然,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般,他的脸上有一抹很浅很浅的笑,还有一丝欣喜。
我害怕他那样的神情,仿佛有什么骇事会在前方等我,不由得就抓紧了被边。
“皇上,臣妾想……”我踟蹰着,他看着我,目光中是同情,我有些奇怪。
他一笑:“朕知你想回去看看,可是还是等御医回来禀报再说吧。”
我听他这样讲了,只好点点头。
一整日都没有什么心情,玲珑一直就让乳母带着,她身边还有大批的侍从,都十分精细,我便不担心。
惠菊已经回来了,我想办法还是将她调到了东暖阁当差,这样,终于是有了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侍候。
晚膳时御医终于是来通报,父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
我松了口气,沈羲遥嘱咐了几句给御医,让他和其他几位一直待在凌府,直到父亲痊愈。
我心放下来,晚上哄玲珑睡着后陪着沈羲遥批奏章,烛火下他的神色那么认真,我看着他一本本的看着,用朱笔写下批示。
我知道他很辛劳,我知道他是好皇帝,我也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无法对他产生和对羲赫一样的感觉。
小声地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了手中的书,再抬头,他却看着一本奏章发呆,脸上有隐约的笑。
我借着烛光看那奏章面上的字迹,很熟悉,可是却看不清。
过了几日,早朝刚下不久,后宫里遍传开了一件事,父亲之前上奏章告老,想辞去宰相之位。原因是年老多病,可是皇上一直不议,昨日又上书一封,皇上很是为难,但却似是要准了。
我终于想起了那夜那字迹就是父亲的,可是我不明白,父亲的病不是不严重么?难道是那御医碍着我不好说。心中十分的担忧,还有深深的心酸,自己身为女儿却不能在父亲身边照顾,实在是不孝啊。
想着见到沈羲遥就请他准了我回凌府探望的请求,可是直到晌午他都没有来我的坤宁宫。
晚膳时沈羲遥终于来了,他满脸的疲倦,我端了茶给他,他接过却不饮。紧紧地看着我说:“明日你回凌府去,劝你父亲不要辞官,朕等他好起来。”
我很吃惊,他的心里,不是一直都希望父亲辞去官职么?怎么如今却……
我不会把这归结于我的得宠,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么,是因为父亲的门生遍布朝野么?可是父亲一直效忠皇帝,他的门生也都一样啊。我有些不明白,但是回家的心却迫切到自己没有仔细的考虑这个问题。
伺候他睡下后我收拾了些东西,明日不是省亲,便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和规矩。一切停当我才睡下。心里那隐隐的不安却一直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