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桦望着那一眼看上去深不见底的阶梯,果真是如莫比乌斯一般,是深埋地下的真正心脏。想来多年前那个男人夜探机密时恐怕也是抱着相似的心情,用最直接的方式捅破他们与真相间的窗户纸。
"掌握其它设备不是坐标的范畴。是有另外的人在操纵这个通道开启...他们那边也一定觉察到我们来了。"安年说,"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暴露了。不仅是我们,外面的所有人都能觉察到核心的存在。"
"如果他的真正据点就在这,按他的考虑,下方一定还有针对携带者的陷阱。"江桦说着,握紧了袖口里的刀刃,"待会你带小竹离这里远一些,还不确定那个陷阱的影响范围有多大。"
"好,你不用多顾忌,这边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安年点点头,"跟那个人交手的话,是不能留后手的吧?"
江桦听罢默然了一刻。安年的话点出了现今的事实,从他们站在这里开始、亦或是从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后路了。立于前方的只有单行道,道路的终点是一切的终结。
没错。无论是梁秋还是他,都无法再回头了。
"嗯。"他信手拨开通道的盖子,看着足以容下一人的阶梯低声道,"接下来,我也不会留后手。据点暴露的话,'他们';那边也该到位了。"
"这样么。"安年沉吟了一刻,"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全部押给你。"
对话到这里截止,但两人都听出了对方话中心照不宣的意味。他们在同时站起身来,江桦一跃进入那通道之中,安年奔向身后高耸的机械,身后的影子因此分离开来,却依旧指着相同的方向。
而在那层层厚土之下,仍有两个影子依旧并在一起。
"看起来,那个孩子已经完成了作为'坐标';的功能了。"江一弦抬着头,用感慨般的声音幽幽道,"这就是工业化生产的魅力啊。即使是残次品,构筑的材料和内核依旧是与成品一般无二的。只要有足够的外力,她的意志也足以作为驱动。对第三代来说,'坐标';这种能力已经不再是后天赋予的技能,而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吧。"
"本能么...'坐标';的本质是掌控。携带者进化到第三代,就已经将这种权力刻入骨髓了么?"梁秋低声自语着,"果然是体现帝国律条的产物啊。只可惜,人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工业化生产能概括的。毕竟,她们的心都是独一无二的吧。"
江一弦有些奇怪似的回头看他一眼:"那孩子的指令偏离了你的计划,你不打算对她做些什么?"
"偏离?"梁秋嗤笑一声,"要说偏离,这个计划的存在本身才是最大的偏离吧?光是经过三代的提纯就能达到这种境界了...若是帝国原本的计划真正实现,创造出来的东西必然会在四象之上。现在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尽可能地还原那个场景罢了,存在即是合理,还有什么偏移一说?"
"说的也是。无论如何,坐标的意念已经传递给它了才对。"江一弦转开目光,久久地望着翻滚的赤潮,"那么接下来,需要的就是..."
话说到这里突然停止,站立原地的女孩毫无征兆地变了眼色。那种看破一切的空虚从她脸上完全褪去,凝集的瞳仁在同时迅速涣散,紧接着整个身体摇摆着坐倒在地。
"到极限了啊。"梁秋旁观着这异样一幕,轻声道,"那接下来,就该由你来开启...真正的献祭了吧。"
他自言自语着,迈着谨慎却快速的步伐向中央的女孩而去。江一弦仍然闭着眼,像是正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当中,对他包含不善的接近和眼前不断上浮的赤水视若罔闻。她还没有走出那番潜意识,这个状态下的她是最无防备而最完美的核心。
在后的任天行察觉到了什么,拼力撑起身来,却已经拦不住梁秋的步伐。那脸上的线条正在颤抖,这个男人多年来以淡然面目示人,但现在他真正地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得是多少年的沉积、多么巨大的诱惑才能撼动他的心,全身都在极端的亢奋下战栗。
但那表情在下一瞬间凝固了。不寻常的叮声敲打在墙壁上,随之而来的是几乎震破耳膜的巨大爆响。狂暴的烈焰从顶部炸开,压碎了当头的水泥板,瞬间加热到几百度的空气如同瀑布般倾斜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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