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弦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妈妈。安年脸上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在她听来却是五雷轰顶。她突然扑上前,紧紧地搂上安年的身体,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不要!我不要妈妈死掉!"她哭着大喊,"我不要妈妈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人要死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必须要走?"
"确实是必须的。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在你面前么?"安年说着,语气变得尤其温柔,"你看,我们之前经历过那么多危险的事情,看到的原兽比现在要多得多,但谁都没有事。那个孩子的事情很难过,但这种事几十年都很难发生一次,只有在出了非常非常严重的意外的时候才会死,所以小弦不用担心,其他人都不会有事的,爸爸妈妈和妹妹也还能陪你很久很久。"
"是...是这样的么。"江一弦用泪眼懵懂地看着她,"但是,我确实听说原兽杀死了很多人呀?"
"是呀,有很多人死在原兽灾害下,杀死原兽的话能救很多人。这就是猎人们的工作。"安年说,"但是小弦,那个叫冉冉的孩子,只是给你留下了这些记忆么?她存在过的意义,只是让你随意地去发泄?"
"不会的,冉冉她一直都对人很好。"江一弦摇头,好像一时间想到了很多的事,"她之前从来没有提过原兽的事情,也和我们一直玩的很好。我和小竹刚来的时候,就是她带我们去登记、给我们介绍学校的,还有..."
她一件件地描述着,说的绘声绘色,有些细节具体到让人很难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记住。原来她目空一切的外表下也会有这些小心思。
"对呀,听你的说法,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所以你要把这些都无视掉,只记住她死去时的样子么?"
江一弦呆了一呆:"这个...我..."
"你说的没错,死是没有道理的,其实生也一样。"安年慢慢地说,"没有谁能够决定自己的出生和死亡,只有故事本身是由我们自己来写的,而且还要念给很多人听。那些听到你故事的人、和你的生命有交集的人,本身又成了故事的一部分。所以即使生命结束了,也会有其他人将故事继续进行下去,就像你的那个朋友一样。"
她说到这伸出手来,抚摸着江一弦的头顶。小家伙乖乖地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亮色。
"无论是谁,只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独一无二的。活着的时候要尊重它的生命,而死去之后我们也要以最大的方式去尊重它的消亡,要用你自己的方式赋予其意义,而不是用仇恨或者其它什么简单的理由。如果你真的不想忘掉那个孩子,那她就不该作为你仇恨的理由,而应该成为你信念的一部分。单一的仇恨都是走不久的,只有信念才会永恒。"
"是...这样的么?"江一弦安静了下来,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好像要将什么东西放进去。在安年的描述下,这件事情好像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连在一边的江一竹都丢开了刚才的阴郁,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
"我不想...让冉冉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江一弦在思考之后抬起头来,大眼睛里,"就算杀死了原兽,冉冉也不会活过来、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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