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梁秋依然还有心情调侃,"本来那女人就不怎么正常,既然能革新,偶尔复复古也不错么。"
"这能叫艺术?"
"说白了艺术不就是创造么。从这种意义看来,这可算是进化史上的灿烂一笔,她也是个十足的艺术家了。"
任天行讶然地看回去,就见梁秋依然保持波澜无惊的面色。他没想到这位举止粗糙的话事人居然会说出这貌似很有道理很风骚的话,这个岛果然改变了太多人。
"刚才你说谢春儿帮了你很多。"在前方看着壁绘的江桦突然道。
"没错啊。不止是我,更应该说是整个携带者群体都因为她而受益。如果没有她不受**道德约束、提出很多大胆的假说,很多技术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甚至原兽战争都说不定要多打几年。"梁秋说,"这个意义上,她还真算是功臣。"
江桦吸了口气:"那你最后那么干,后悔过么?"
气氛因这话凝结了一下,他隐约看到话事人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是个很久没提到的话题,他特种兵生涯的最后一次任务就是毁灭这个寄予他希望的岛,毁灭那个说着"你可以留下来"的人。再度提起让他也不由得沉吟了一下,不是动了什么藕断丝连的感觉,只是在思考一个最恰当的说法。
"要说后悔,当然后悔过啊。"梁秋起身,拍了拍衣服,淡淡道,"真后悔没早点处理掉她,不然也不会扯到现在了。"
那语气没有半点感情,江桦也听得出来。
这个男人的遗憾大半都由他继承了过来,没有打响的名号、没有完美发展的刀术、乃至没有延续的血脉都被他完成了。说到底,他一直都在走着那没走完的路罢了。
也许正因如此,他更需要去填补梁秋的后悔,重新做那道相隔十数年的选择题。在命运的范畴里,奇妙和操蛋大部分时候都是近义词。
两人交流的时候任天行也没闲着,江桦递给他手电筒的同时还把探测器也交到了他手上。莫比乌斯岛活着的时候达格金属的研究还没成型,因此这种专门针对达格的仪器是他们唯一领先这个岛的技术。他在信号的引导下走到了角落的石壁旁,一路用骨节敲过去,然后敲到某个地方的时候传来了异样的中空声。
任天行心里一动,调转手电筒用底端去敲那墙壁。他们的手电是军用的,全金属壳,就像多年前的大哥大一样兼具通信性、工具性和杀伤性。表层掩盖的泥块土块很快被敲掉,露出里面粗糙的黑色金属层。
这时候江桦也被他敲墙的声音引过了目光,看到这情景,脸上立时就换上了古怪的神情。
"是玛诺么?"他向任天行问道。
"从这个手感来看,九成九就是了。"任天行转过脸,"怎么,你遇到过这个?"
"在罗千祥的接头仓库见过类似的,关于∞计划的资料也是从中取得的。"江桦点头,"如果真是和上次一样的话,那这种装置就是能和携带者的血液起反应,从而触发开启机关的,现在也可以试试。"
"听着还真玄幻。"
他说第二句的时候任天行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借了江桦的刀刃在手指上制造出了小小的伤口。狼牙造成的创伤无法短时间愈合,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将血滴在上面,看着鲜红逐渐融入,面色紧张。
一分钟后。
无事发生。
任天行看着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有些头疼地压着脑门儿:"看来好像不是一种机关,还得另想办法。"
江桦在旁边看着,见状也同样皱了皱眉。的确在谢春儿手下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们现在接触过的奇异机关也不过这一种而已。本来就是从未触及过的领域,如果他们两个能直接借此推断出技术的问题,那狼眼早该失业了。
他同样蹲下身来,手在刀刃上一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如法炮制。
鲜红的液体像是海绵吸水般迅速融入,当的一声,玛诺金属板弹开,露出里面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