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尊重的语气反而让于小楼有点不太适应,梁秋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在骗人。于是他慢慢地放开了始终抓着林燕扬的手,有点迟疑着点了点头:"我看...可以。"
"除了你们,还有活着的人么?"梁秋继续问。
于小楼怔了一下,像是大脑被刺了一记,他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有。"
"在哪?"
"不知道,但...一定有。"
周围的战士面面相觑,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梁秋站起身来,转头向后道:"都愣着干什么呢?一群***还怕一个小孩?这事算我的,出什么问题用我的名号上报。说不定这里还有谢春儿没来得及处理好的东西,纠结这点破事把大鱼放跑了,还不是丢西瓜捡芝麻?"
他说的话自带着威严,让人根本不敢相信几分钟前他还是被枪口监视着的对象。几名战士当即动起手来,把装备一一整顿一遍,带着红十字的人取出急救用品,将小脸惨白的女孩放置在担架上,于小楼一直看着她被抬上舰。
"先把自己收拾好吧,你的任务还没完呢。"梁秋在他后面说,说着随手一摆,扔过来一个布包。于小楼赶紧抬手接住,打开一看是密封袋封好的消毒毛巾,还有水、药品和少量的食物,一应俱全。
他愣了一下,但旋即就反应过来。撕开密封袋拿出毛巾把脸上的灰和血迹抹掉,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也就不再费时间处理。走了这么久他的体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胡乱地往嘴里塞了个面包,没等嚼就叼着干粮拿着水跟了上去。
小型的抽水器从船上被放下来,水泵将成吨的海水抽到消防管里,然后粗壮的水柱直喷面前的火场,蒸汽把建筑群笼罩得如同仙境——如果无视那些破壁残垣的建筑的话。
于小楼走在最前面,按照他们的要求将一行人引向资料室,水柱不断在他身后喷吐着扑灭火焰。说来也搞笑,他刚连滚带爬地跑出这个地方就又被推回来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躺地上装死等着救,反正没他这帮人也总会找到这里。
死亡地狱褪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认不出这个地方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竖着骸骨般的水泥钢筋,举目望去了无生机。他不知道怎么就紧**来,加快了脚步,好像身后的人是拿枪口逼着他的一样。
身后的人始终谨慎地端着枪,低声地交谈着。
"没有发现其它人,张重德他们的信号也断了。"
"谢春儿的踪迹呢?"
"雷达显示在海域上捕捉到了不明潜艇的信号。但因为传输系统**扰,信号晚了33分钟才传达到,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它的轨迹。"
"这样的破坏力...是自毁程序,她竟然能做出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事?"
"电子化光壁完全消失了,储备的太阳能都被用在了压缩炸药上,其它设备也全部毁坏,那女人根本就没想着留下一点东西。"
"果然是不能把任务全权交给那种东西..."
"..."
"..."
多年以后于小楼再回忆起那番对话,总会对自己当时的心理感到不可思议。那对话进行的场景还是在一片钢筋森立的死地上,而所说的内容分明是他后来想想就觉得后脖子冒寒气,但他当时居然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
当时他满心只是在暗地期盼某些奇迹。想想也怪,平时他自认也不是什么两肋插刀重情重义的好汉,但那时候只要有一点疑似活人的迹象都让他觉得亲切。但一路走下来,冒着余温的大地上根本没让他看到一点希望。最终按士兵们的要求,将他们引向岛上最核心的资料室处。
他在某个黑影前站住,身后的战士们端着枪谨慎地接近了那个目标,按照战略行动方式围绕它左右勘察。
——那已经不足以被称之为"建筑"了,作为自毁程序的中心,长久的燃烧让它的顶部整个垮塌了下来,下部勉强还能看出作为楼的门窗,但上部全然是一个水泥块构成的巨型垃圾堆,把岛上生命和秘密一起埋葬在内。
所有人都一脸的紧张,就连梁秋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和灰头土脸的少年站在一起定定地凝视着这乱葬岗般的景象,想要说些什么,旁边的声音却比他快了一步。
"喂,这边好像有个人..."
于小楼心上一跳,下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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