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年静静地立着。
忘了么?
这样最好。
人有记忆才会痛苦。
变成这样的自己,也确实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她长长地呼吸,短暂地整理了一下情绪,语气和话题一同转回原点:"所以,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自己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她却还能让自己恢复安年的状态,甚至都没有没收她的武器,想想也知道有猫腻。
母上听到这话紧绷的脸色似是放松了些许,脸上浮上了一丝愉悦。她上前一步走到了培养皿之前,炫耀似的挥了挥手:"那当然,这件事是安年必须见证的。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啊。"
安年看向面前的培养皿:"朱雀之卵么?用这个当礼物的话,我觉得它做炒蛋应该不错。"
母上被她这话给呛了一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孩子别胡说,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是这个吃法。"
"哦?还真的要吃掉?我还以为你会想方设法孵化它。"
"我倒是想。"母上叹了口气,"只可惜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湮灭,现在残存的技术根本不足以模拟这么高级的原兽的孵化场所。即使是我,也只能让它苟延残喘几天。这要是死掉的话,世间可就没有第二个了。"
她说到这里目光居然出现了些许同病相怜般的迷离,轻轻地抚摸着那培养皿,似是要隔着聚合玻璃为其中的朱雀胎儿提供温暖:"是啊,这个时代...是不属于我们的,在这种时光里我们永远只是过客。它注定已经撑不到回家的时候,那就只能作为奠基了。"
"没错...就是这样。"母上喃喃语毕,忽然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安年,"食物链上的每一环都在为进化而贡献着,它已经无法作为猎手,那就成为完美的食物、让完美的捕食者'吃';掉它的力量。"
安年不知怎的心里浮上一股恶寒:"你是说..."
"如你所想。"母上玉指轻摆,密码被飞速输入。随即连接着朱雀卵的、只有一指粗细的软管开始震动,坯胎痛苦地挣扎起来,水红色被从软管中小心地抽出,进入从网一般曲折连接的化学设备中。母上在设备的终点取下了那个才只有巴掌大的试管,向安年摇了摇其中被过滤到近乎透明的液体,表情仿佛孩童在炫耀最得意的玩具。
"朱雀的胎血,最纯净最顶尖的禁忌进化药,和玛诺的适应性能达到99%以上。有了它,突破屏障便不是不可能之事,彻底地以人的心驾驭原兽之力。"
安年眉梢动了一动:"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然。"母上和蔼地笑了,"神话已经成为过去,但我们可以用手来将它复苏。想想看,用人类的身形承载那样生物的血脉和力量,多迷人的一件事啊。这样的话,你最初向我渴求的东西,想要成为最强者的理想,不也就都实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