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家伙,不想来看看这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么?"母上说着回过头来,"小夜莺,先送上我们的见面礼。打扰人家睡觉,总得给点补偿。"
夜莺放下了阻挡蒸汽的手,缓步走上前来,结果母上递来的小刀割破手心,将血一滴滴淋入泉眼。随着这一番动作,泉眼深处传来了波及范围达十几米的颤动,但半天过去却还是没有什么实质进展。
"啧,果然它的口味还是很刁啊。"母上撇了撇嘴,从夜莺手上拿回小刀,"你这强行打破极限的活性度还是没法糊弄。算了,让小弦来吧。"
夜莺低着头退了下去,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但也许是另一个人格的感情仍在起作用吧,在江一弦走上前接过那柄刀划破皮肤的时候,她的红瞳之中流露出了那么一刻的心疼。
江一弦可没她那么淡定,只是这么一小道伤口就已经让她的小脸扭成一团,不愿意再割得更深了。母上只能抓着她的手向下挤血,那动作惹得江一弦一阵不满的叫喊,只是当鲜红的血珠坠入蒸汽的深渊后,方才毫末间的震动霎时加强,隐隐听见嘶哑的鸟鸣从深处传来。
"它要醒了!"母上的眼中亮起光来,"来吧来吧,我们可要等不及了啊!"
但过了半天,那隐约的叫声却是一声比一声低,透出了些无力的意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挣动,但却像无力破茧的毛毛虫那样困于其中。
"诶呀呀,冬眠了太久,都饿成这样了么,之前那些居然还是不够。"母上撇着嘴转过身来,"小弦,再召来点'好吃的';,还定位在这里。"
江一弦显然并不搭理她这一番动情的演说,摸着还在疼痛的手一脸的嫌弃,抱怨了几句,但还是伸出手上,将没来得及干透的血涂抹到身边的"白塔"上。
这些一人高的怪东西立时像生物一般兴奋地战栗起来,钻入土层之间,无形的信号扩散到方圆几里,顿时带来了千军万马奔驰般的滚滚脚步声。上百的原兽在那一刻被癫狂的欲望引诱,尽皆向这"泉眼"中奔来。
那声响自然也落在了外围准备突入泉眼的灰狼队员耳中,这令他们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又是暴动?"
外围林荫的呻吟声显然已经证实了这点,乙狠狠一咬牙:"去把外面的伤员都带出来,剩下的人继续原计划!靠自己冲进去!阻止了夜莺,暴动自然会停下!"
甲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发令,随后被几名队友架开去。从队员们赶到开始他便一言不发,不辩解亦不栽赃,像是已经准备随波逐流。
乙抹了一把额头,现在气温已经提到三十五度以上,他身上却尽是冷汗。他复杂地注视着远处向泉眼行去的江桦的身影,思虑再三,还是缓缓地摸出了腰间的对讲机。
狼牙背叛可不是个小事,至少要赶快告知孟队...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肩膀上却被拍了一下。乙回头一看,就见一名浑身是血的队员被人扛在肩上,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瞪着自己。
"组长,这人是我们在外面发现的,好像是先锋队唯一的幸存者。"扶着他的队员说,"他说他有话一定要告诉你。"
乙点点头,朝他道:"长话短说。"
那名队员看起来是伤得不轻,带血的脸庞显出这正是刚才江桦从夜莺手下救出的那一个。听到乙的话,他咳嗽了两声,还谨慎地四下张望一番,确认了什么东西之后才放下心来。
他压低了声音,郑重其事地道:"队里出问题了。我刚才亲眼看到,狼牙在追击夜莺,而甲在暗地里向他开枪,捅了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