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处鞑子戏——陈家军确定了中心主题和情节,然后让那些被自己抓到的秀才什么的润色润色,让唱戏的编排好了,频频在自家控制区内演出。
这种戏剧情节各不相同,但主体意思大致雷同,都是贪官害人。陈惠世袭皂衣出身,见识多了听多了当官的害人的勾当,只要把旗人的身份套在那当官的头上,那就ok。那些旗人出身的贪官以及给这些贪官当狗或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士绅大户,在用戏剧的形式表演出来以后形象是那么的可恨之极,一经表演很快就在陈家军地盘里打响了名头。老百姓和陈家军士兵是都爱看。当然谁也不都是傻子,戏剧里那些当官的全是旗人,这明显是有所指么,所以以鲁山县为中心,老百姓都把这种戏叫做鞑子戏。
看了鞑子戏后,潘满囤的精神正是高涨,躺倒床上也睡不着觉。“哥,给你个鸡子吃。”
潘满仓吃惊的看了弟弟一眼,“你哪来的鸡子?”稍微一顿后又用恍然的口气道:“早上发下的鸡子你没吃?”语气已经不觉的有些严厉。
“早上发下的鸡子我当然吃了。我中午吃的窝头,用肉包子跟伙房的师傅换来的。哥,你快吃……”潘满囤是很希望看到自己大哥能够长的更壮更结实的。最好就跟排长那样,才十五岁都五尺半高了,胳膊比潘满囤的大腿都粗。
可潘满仓怎么会去抢自己弟弟的鸡蛋吃呢?是的,眼下这一幕在潘满仓眼里,那就是自己在‘抢’潘满囤的。“你自己吃,你现在正在长身体。”潘满仓用了一句童子军里炊事师傅常说的一句话。
……
临汝镇里,吃过饭后的第一队第一排第一班班长,没像以往时候悠哉悠哉的在周边散散步,而是用力的磨起自己的刺刀。宽厚壮实的背影坐在那里一下一下的磨刀,那刺啦刺啦的刀刃石头摩擦声让班里的两个新兵一脸的紧张。
这架势很显然,临汝镇要开战了,他们要真正的拼命搏命了。
年纪大些的那人对身边的人说道:“官兵明天可能就会打过来,我可跟你说了,到了拼命的时候学聪明点,别打起来队形都不顾了。”却不是要那年纪小的人偷奸耍滑,这战场上出工不出力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挨刀子的,最好也会被打入劳役营。
年纪轻的那人赞同的点点头:“我记着呢,不然因为这个被军法官打棍子多亏。”
只不过年轻人想的更多一些,“老哥啊,咱们大队只有二百多人,外头的官兵却成千上万,这怎么能扛得住。这要是镇子破了……”年轻人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就算如此,这几句话也让那年纪大点的人紧张的东张西望,唯恐被人听了去。
“滚犊子去,你想死也别连累我。说这话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这是动摇军心,被旁人听到了了不得了。”年纪大点的人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家伙吞吃了,“你可别忘了咱们是怎么投到这里来的,十几条汉子因为咱们兄弟的告密挨了刀子,咱们这辈子也在官府那边直不起腰。你我的辫子都割了,被官兵抓到全是一刀,别想着活。你可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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