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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姑娘,”见李玉拧起了眉头,司马玉秀终于也是不再开玩笑,二是沉声说道,“你这话便说得过分了,自古以来,人人的命运都是天定的,玉殿下生来是王子,便要修圣德、习礼义、知兵马、懂农桑,将来才能治国理政;
而我,既是将军府的后人,便要勤习武艺、熟知韬略,以后才能保境安民;
至于淮安,国相府里头的公子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不仅要知五经六艺,更要有博古通今、经天纬地的本事,将来才能辅佐国政、富国强兵……人人都是有使命要去完成的,非但咱们男儿家,你们女儿家也得熟习女德女经,将来才能相夫教子……”
“胡说!”司马玉秀难得这般长篇大论来摆道理,正说得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直让李玉与李淮安也颇为意外,而这陈琼却是半句话也听不进去,硬生生打断道,
“我听淮安说,玉殿下喜欢画画,常趁了太学师傅不注意,便要桌起画笔信手涂鸦,未曾少得误了功课;司马少将军你还喜欢名驹宝马、美酒佳馔,甚至还托淮安帮你从城里头的买办偷偷去采过沙棘的葡萄酒,玩物丧志,莫就不怕大将军来责罚?至于淮安的脾性……”说到一半,又瞥了一眼李淮安,“还要我来细说么?”
“淮安你……”李玉与司马玉秀听了陈琼这么一说,纷纷怒向李淮安,两双大眼瞪得通亮,眼神犀利得像是能直接戳死这个出卖朋友的败家子一般。
“姑奶奶哎,”李淮安哭丧着个脸,更加叫起苦来,“你害惨我了!我拿这些哄你开心,怎地就能当面告诉他们呢?”
“你们便是这样,自己做得,别人就做不得!”陈琼却是继续气道,“莫非农夫的孩儿生下来也只能做农夫?工匠的孩儿生下来也只能做工匠?明里摆着一个科考让众人来得个功名,却也要耗去多少人的大半青春,难道这世间就不允许有人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非要去受所谓的命运胁迫,茫茫然地去过别人来许给自己的人生?难道这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儿都能过的自由日子,咱们做人的却反求而不得了?”
“这……”李淮安哑口道,“好姐姐,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
“强词夺理的是你们!”陈琼怒道,“人生而为人,若无兴趣,若无理想,若不能追随本心做点自己欢喜的事情,和圈养的牲口有什么区别?你们为所有人定下这条条框框来,却反要说别人强词夺理?”
众人尽皆没有想到这陈琼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子家,竟突然生出这么大的火气来,而且一番话说得似乎也在情在理,恁是在场的几个都算得上楚国未来栋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陈琼见得众人矢口无言,一张小脸更是涨得通红,索性一跺脚,竟然夺门而出,那挡在门口的叶闯见其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不速而至的外人,却是拦也不是,劝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琼一溜烟儿跑了出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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