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你告诉我,你存得什么心?!”
薄云深静默了一瞬。
空气稀薄,被室内昏暗的光线分开成两半,令秦烟难以呼吸。
薄云深的不言不语,更令秦烟心里发冷。
炎炎夏日,她竟然会因为薄云深的一个不言不语,止不住颤抖!
“怎么,想看我的笑话?恨我?想让我不得好死?那后来你去救我干什么?!”
薄云深被秦烟说得一阵火大,他相当于彻夜未眠,脑袋在这一刻像是死机了的电脑一样,一生气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只能用淡薄寡沉的眼神看着秦烟,直看得女人心尖冰冷。
“妈妈,你和爸爸在吵架吗?”
秦烟的身后,响起一个糯糯的嗓音,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倏地回身。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给秦茵茵编造谎言,告诉秦茵茵,她和薄云深很相爱,她问出来这个问题,竟然令秦烟有一种不敢回答的感觉。
秦茵茵才三岁,尽管家庭破裂得不成样子,可她怎么舍得让她知道?
秦烟抿了抿唇瓣,对上秦茵茵那双依旧噙着泪水的大眼睛,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的事情,妈妈的精神不太好,所以态度有些不好……”
秦茵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着薄云深的眼神依旧怯怯的。
尽管精神不济,但是触及秦茵茵,秦烟不想草草了事,她抱着秦茵茵,低声说:“你先到楼上去,妈妈和爸爸有些事情要说,周末了,你应该是有家庭作业的吧,先上去做,好不好?”
秦茵茵点了点头,她抱着故事书,绕着茶几走了一圈,才低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上了楼。
秦烟将秦茵茵的动作收归眼底,但秦茵茵本来不用绕路的,她直走拐个弯就是楼梯,但正前方,是薄云深。
秦烟甚至想都不敢想,薄云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秦茵茵这么恐惧!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一闪而过秦茵茵身上的伤,心里木木地发疼。
如果庆功宴那天她对唐甜有所防备,没有被困在夜色里,是不是她的宝贝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
秦烟没有说话,她一直注意着秦茵茵,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薄云深矮身蹲在茶几前,伸出分明的大手,将桌面上的看不出来形状的照片,紧紧的捏在手中。
眸子里的阴翳层层叠叠,穿过他瞳仁里掩盖情绪的烟雾,折射成破碎的光芒。
秦烟真是好样的!
一睁眼就会先发制人,找他的麻烦!
不论是过多久,他都觉得,她真是个让人看见就烦的女人!
楼上传来一声咔哒的关门声,秦烟总算松了口气。
薄云深的嘴唇跟着动了动,眼睑微微扬起,语气嘲讽。
“秦总监,现在是不是该你跟我解释解释,我什么时候变成野种的爹了?听你女儿喊爸爸喊得熟稔的样子,总不会是我半夜梦游去教她的吧?”
秦烟太久
没有吃东西,刚醒来的时候不觉得,等到秦茵茵上了楼,她才意识回笼,胃里空荡的一阵痉挛,疼得秦烟大脑缺氧。
薄云深讽刺的话,令秦烟冷笑一声,不过这一声冷笑,太过虚弱,有些镇不住场子!
她微微压了压蝶翼般的长睫,唇色苍白到了极致。
薄云深却又接着说:“怎么,你该不会以为,结了婚之后,你跟别人鬼混生下来的孽种,我会认吧?”
“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秦总监,我提醒你一句,让你嫁进薄家,是为了让你给万一出现了什么危险的我捐献骨髓的!而不是让你随随便便生下来一个野种,来分我的家产的!”
秦烟的眉梢紧拧,道:“薄云深,你别欺人太甚!要是我有这个想法,早在三年前,就提出来这个条件了!你以为谁都在乎你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