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沉,立刻下马,蹲下查看斥候骑兵的伤情。
结果一看伤情,不仅身为老战士鞑乌图也倒吸一口凉气,皮袍子被戳出了好几个洞,皮袍子里穿着皮甲,皮甲上则留着一道切口,而切口下则是皮开肉绽的伤口。
而此人,面色枯黄,嘴唇干瘪,看似如同一具干尸。
林子内稍稍有些昏暗,看不太清,但是这伤口仍不断渗出脓液,这黄色脓液与黑血粘到了鞑乌图手上,伤得如此重,还能回来,不亏是自己部下老斥候骑兵。
“他落马了,鞑乌图。他落在我怀里。”克里特近乎惊恐地说,“伤得很重啊。”
“兄弟,你是前一日去的吗?”看着内部皮甲正是自己氏族的皮甲,外面套着不起眼的匈奴皮袍,这种内部穿皮甲外面套普通牧民皮袍子穿法,是鞑乌图传授氏族斥候们的,这个人正是自己部的老斥候骑兵。
而此时此人却仍昏昏沉沉,没有回应。
鞑乌图起身前吹哨示意护卫上前,他伸手抓住自己马的缰绳,以免马跑了。
鞑乌图知道自己前几日派出了一队30人骑兵队,连同其其他部族骑兵,一共百余人,作为前头斥候去侦察一下库赛特部情况。
之前,一直有匈奴小部落,比如禽黎部来报,说库赛特部战斗力极强,其一人可以一敌百,瞬间斩杀几十人。作为精英战士的鞑乌图是不信的,草原上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但强者也不可能一人战几十人而不死,这根本不是人,不是恶鬼就是杀神。
而库赛特部因为长生天神女所谓“神迹”,在草原上被传得神乎其神,林胡各部来求援前,也是将库赛特部形容为草原恶鬼般恐怖。
非长生天忠实信徒的鞑乌图自然是不信的,直到自己氏族这些经历百战存活的精英斥候骑兵只回来了一人,这不由得让他非常惶恐!
挛鞮部两个月来从未跟库赛特部交手过,挛鞮部的聚落位于中河套平原北,距离岱海的柴坎城两百余里,这里周边都是依附于挛鞮氏的中小氏族领地。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在库赛特部未出现前,挛鞮氏一直将这些中小部落作为自己与林胡部之间的缓冲区。
“巴达克,你骑马去报告一下首领,斥候只回来了一人!”
“唉,这........这不是乌拉力驰吗?”名为巴达克的战士认出了这位浑身沾满鲜血的斥候骑兵。
“你赶快回去报告,我会安排巫医治好他!”鞑乌图呵斥道。
“是,大人!”巴达克头点点头,便即驾马迈步离开,哒哒的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要开战了吗?”克里特随即问道。
“或许吧。”鞑乌图不知如何回答这位首领之子。
“蹄离、穆勒、铁步拓等都出去了........不过我们要继续聚集力量.........”鞑乌图脸色十分凝重。
“我一定要送他回营处理伤口。闪开,小子你在这帮不上忙。”鞑乌图搀扶着将斥候骑兵整个人抱起,放在了地上。
克里特站在原地发愣着说道,“他坠马了。”
他再说一次,仿佛出了神。“他快死了吗?”
鞑乌图看着脚边的人斥候骑兵,自己的部下,不救治一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于是他抱起重伤地斥候骑兵,挟在腋下,接着扛在肩头。这位斥候骑兵相当结实,穿上皮甲和皮袍子,更是沉重,但鞑乌图也相当健壮,丝毫未露不适神色。
但是,这一刻,他需要克里特帮助,才能把受伤的斥候骑兵抬上马。
“克里特,帮我上马,他还没死,我们得带他去温暖的地方。”
“奥。”克里特帮助推着将斥候骑兵,扶着上了鞑乌图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