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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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玦头也不回，说了一句：“别太想我！”

    苏清晓面上微红，低声道：“才不会想你。”说完便没入了密林中。

    “嘿，这小胖子！”玦笑了笑，便继续练起来。

    不多时，老人悠悠晃晃从远处踏空走来，见着玦这般模样，笑道：“你那小情人走了么？”

    “那是师妹，不是小情人！”玦回道。

    “天策府怎会有你这样的弟子！”老人似有不悦，“你这般无赖心性，便是让你修行天策无双决，也只能是个弱者。”

    “弱者就弱者啊！何须那么强，我又不称霸青州，我又不攻城掠地。”玦不以为意，撇嘴说道。

    在玦心中，并不想做甚么盖世强者，只图个平平安安，一生无波就好。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想去探寻，想来自己是被人遗弃罢了，既被遗弃，管他谁是父母呢。跟着天策府主几年，早已把天策府主视作自己亲人。天策府主待他极好，府主夫人更是唤他“我的儿”。

    跟着盖青天修行这些年，没人敢欺负他，向来都是他带着万俟烈欺负别人，做些猥琐事。有万俟烈陪他嬉笑打闹，有盖青天给他擦屁股，还有苏清晓总是对他好。他便觉得人生如此就够了，大概这辈子娶个漂亮师妹，生上几个小孩子，每天无忧，便是幸福。

    “井底之蛙怎知银河浩瀚！”老人说道，“你不欺人，却不见得人不辱你。若是他日没了宗门，你又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你的小师妹小师弟呢？”

    “老人家，你想多了！天策府可是青州第一，怎么可能没有了呢？”玦只当是他危言耸听，料想这老头并非天策之人，不知天策之强。

    “罢了！你以后便跟着我，陪我垂钓。你这心性，不磨不行。”老人说道。

    玦扬头问道：“凭甚么跟着你？”

    老人未答，只抬手推了一掌。

    未见半点风声劲气，威势不显。

    “凭我比你强。”老人说道。

    玦愕然，这凭空一掌，平淡无奇，却在这森林中生生分出一条笔直大道。

    这一掌下去，前方再无草木，只留下光秃秃地泥土，宽有数丈，其径深却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若是我全力施展，一剑可斩日月。”老人的话不疾不徐，仿佛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若不是盖小子求我，我也懒得教化你。”

    “你那末厉害，怎么不成神仙啊？”玦被他这一掌吓得不轻，只听人说修炼高深可移山填海，却从未真正见过谁施展。当真看到老人这一手，竟不敢相信。

    “便是仙，我也斩过！不过是强大一些的人罢了，也敢称仙论神。”老人依旧平淡陈述，却不知道玦心里震惊莫名。

    “反正你再强横，我也不跟着你，我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玦扭头要走。

    老头说道：“你若不听，我便把你拘在身边，日后再也不让离开。恐怕你就见不到你那小情人了。”

    “你，怎么如此不讲理。”玦怒道，想着自己跟老人的差距，却是不敢动手。

    “我也是受人所托，你认为是我多事么？”老人笑言，“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给我留下来，陪我垂钓。哪一天我满意了，便许你自由。”

    “我就不陪你垂钓，看你如何。”玦走回草篷，躺在里面。

    “那你便躺着吧，躺个三年五载，反正老朽不急。”老人手一抖，拖起一尾小鱼。

    玦也不理他，躺下就睡，一时无话。

    ……

    玦跟老人斗气，老人也不管他，只是不让他离开，在这方圆几十丈内倒是随他活动。

    初始时，玦还见了两次苏清晓前来，都是远远站着望这边。每次玦发现她时，她便离开。

    这样过了几日，苏清晓再来时，老人却上前去跟她说了几句话，便再没有见过她了。

    如此持续了半个月，玦终于还是斗不过老人。每日除了睡觉便是东游西荡，可这一亩三分地，又能走出个花儿来么？至于吃食倒是好解决，每日钓几尾鱼，也能稍解肌体之需。总之无甚可做，是以无聊之极，乏然无味。

    这一日，老人消失不见，想必是去了其他地方，有甚么事情处理。

    玦心中大喜，趁机要脱逃，结果走出数十丈，便被无形屏障挡住了。心里只能暗骂老人无耻，竟然还布下了阵法结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人回来时，对他笑了笑，说道：“跟我垂钓吧，不然你别想离开了！”

    玦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由了老人言，每日陪他垂钓。

    这一次，老人却将他鱼钩捋直了，说道：“你哪天能钓上鱼，我便放你离开。”

    玦恨恨说道：“你这老头，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才能如此钓上鱼来。我可没有那般本事，怎么钓得？”

    “心静，自然能。”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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