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转身,慢慢走向城门楼所在的北墙靠近内城的一边,那里,密集排列着近千名弓箭手,都是怕死而喜好弓术的卓家军,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名盾牌手蹲跪那里,用盾牌组成了内城的活动墙垛。
在他转身后,身后鞑子军的方向,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没有刚才大队突进时候的沉闷压力,但却一样坚定决绝。
没有回头,卓不凡低声对统领这边队伍的大天王低声说到:“传话下去,不准放走一人一马!”
迅疾的低语声中,卓不凡的命令向两侧飞快传递过去,而吴思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心生感慨,谁能想到这出身高贵表象纨绔的年轻人与强敌对阵居然表现的如此沉稳老练,就好像一个征战多年的常胜将军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年纪轻轻就有了大将之风,天哪,再经过几年历练,再加上合适的运气,大将军并不是梦想,而左相之子还怕没有机会和运气?看来,自己这一注押对了。
城外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忽然,一阵疯狂地啸叫声响起,马蹄声骤然急促,将卓不凡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
只是一个百人队,一样雄峻的草原骏马,一样疯狂地表情。只是一个百人队,却仿佛具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丝悲壮。因为,包括冲锋者自己都知道,这是作为试探的棋子,带着浓厚的自杀色彩。
对付空城计最好的办法,弃卒。
弃卒的作用不用多讲,他们完成方式就是将城内的情况用自己的生命反馈给决策者。当然,如果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那这个任务完成的结果就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
蹲伏的黑色巨兽张着闪亮的大口,仿佛在狞笑,但这并不能阻挡疯狂起来的草原骑兵,仿佛只是瞬间,整个百人队就消失在那光亮的大嘴里。
黄袍将的位置较远,听不到城内的动静,战场一片静寂,就连马儿仿佛也停止了躁动,城外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可能的混乱厮杀或者返回的同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恒古未变的黑暗巨兽甚至让城外的人产生出一种错觉,刚才有我们一个百人队冲进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夜风吹过,已是深秋,带着一丝萧瑟透骨的凉意。
终于,静坐马上的黄袍将缓慢悠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傲然的笑意,转身勒马向后方行去。
“哇~~~”,卓不凡忽然一口吐在了小白那精致的小靴子上。
“你,你怎了?”,白冰大惊,没有注意到自己对卓不凡的称呼发生的自然变化。
卓不凡哪里能够回答,胃部剧烈痉挛,很难受。而导致他如此的就是城楼下浓郁的血腥味道和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当时第一轮攒射还有人马能够站起来,紧接着就是连续的自由射,短短几息之间,平均每名弓箭手射出了五箭之多,而这些人力量不行但射术还都不错,距离又近,即便开始逃过一劫的想要转身夺门而出就更难了。近万的箭矢钉在在一百人马身上,结果可想而知。
每一个人,每一匹马,身上不知道被穿了多少洞,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箭羽。人和马的尸体杂乱堆积在一起,鲜血狂涌,即便是土质的地面,也无法很快吸收这么大量的鲜血,尸堆外,浓稠的血渍延展了三五步之远。而更有马匹虽已死去,但被穿破的腹部流出了内脏,还在无生命的蠕动中。
“哇~”,这是近距离的观察,细节都在眼前,嗅觉也可恨的灵敏,卓不凡看了一眼,又扶着墙垛吐了起来。身后有一只手在揉按着自己背部,却顾不上是谁。眼前这瞬间消失的一百生命,不,是两百生命,只是自己一声号令而已就消失了,掌控全局的快感和另一种不那么舒服的感受交集,让自己分不清这时是快乐还是痛苦。
吴思剑在身后不远处看得直摇头,明摆着没杀过人未见过真正战场血腥的反应,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小子居然是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上战场,绝对的天才,大将军没跑啊。
“哇~~”,忽然,卓不凡身边的卓家军纷纷呕吐起来,呕吐有如传染病,迅速传播开来,就连另外三面墙没有参战的卓家军也有大量的兵士开始呕吐,一时间,飞流直下三千尺,场面倒也颇为壮观。
吴思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靠,没杀过人的将和没见过血的兵,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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