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是不是有些少了?”潇潜问。潇潜知道,要是在城市里,这二十个人吃吃喝喝一个月,开支起码是上万元,但是这笔钱现在却是他们的命根子,一般不能轻易使用,而且五千块钱对于木柱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天文数字了。
木柱双手颤抖着接过钱,“不……不是……我是觉得……太多了……太多了……”
看着木柱那风霜刻画的脸,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合的苍老,潇潜忽然感觉有些心酸。区区五千块,只是自己读大学时候一个学期的学费而已,但是在这里,却是这对农民夫妇十年的收入!十年的收入呀,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同在湛蓝的天空下面,为什么每个人的境遇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木柱家来了贵客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小村庄,其他家里都在叹息,为什么自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迎来这批有钱的客人呢?当潇潜他们开出每辆牛车一百块的价格送他们去镇上的时候,木柱家门口迅聚集了十多辆牛车,人人都想挣这笔对他们来说相当不菲的收入。
屋脊村没有通车,进出都用牛车,所以村里的牛车特别多。潇潜挑了五个精壮的汉子,包了五辆牛车,二十一个人分乘五辆牛车向着镇上缓缓驶去。
临走的时候,木柱两口子那可是依依不舍呀,塞给潇潜等人一人几块软耙,让他们路上饿了的时候吃。
牛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峦,一层又一层,如同波1ang般的屏障,将这个小山村闭塞在这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地方。白色的雪花并没有完全覆盖起伏的青山,仰望宁静的天空,潇潜忽然感到人生就像是一场梦,谁也不知道这个梦会怎样的延续。一年前,他是天之骄子,半年前,他是服刑的犯人,而现在,他是越狱重犯,以后呢?不知道。掌心的纹路jiao叉着蔓延,一直到看不见的终点。
潇潜捏紧拳头,默默地想:“以后的路就要看我自己了,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全凭这双手去打拼了!”
负责给潇潜赶车的是个年轻汉子,名叫小马。小马一边chou打着牛屁股一边问潇潜道:“老板,城里是不是很漂亮?”
潇潜一次被人称作老板,不由得有些别扭,他微微笑道:“按我说,城里还没这乡下漂亮!”
小马说:“不可能!隔壁三哥去了一趟城里,他说城里可美了,那些楼房修得有天那么高,那里的人衣着都十分华丽,看着各种各样的名牌轿车。据说还有在地下行驶的火车,太新鲜了。老板,你能给我说说火车是什么样子的吗?”
潇潜一时语塞,火车是什么样子的?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旁边的王小五打趣道:“你们把牛车连成一长串,差不多就是火车的样子了!”
小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火车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潇潜瞪了王小五一眼道:“你可别误导人家!”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后面牛车上的兄弟见潇潜这边笑得开心,忍不住问道:“老大,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啊?”
“老大,唱歌给我们听吧!”有兄弟叫道。
“对啊,老大唱歌很不错的,来一吧!”众人纷纷起哄。
潇潜转头问小马道:“小马,你会唱歌么?”
小马道:“会!不过只会几山歌!”
“山歌好呀!”潇潜笑着道:“要不你给我们唱唱?”
小马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扯开嗓门唱了起来:“出山看到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出山看到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出山看到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歌声清冽,如一汪清泉从山谷间奔泻而下,众人的心里就像是喝了一口甘甜的山水,感觉无比舒爽。
山歌在群山间来回飘dang,这短暂的恬静,使得潇潜终生难忘。以至于潇潜后来每每在江湖上拼杀之时,都会想起今日那浸人心扉的歌声,让人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莫名地感动。
经过一天的颠簸,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众人终于到了离屋脊村最近的一个小镇,小镇很小,只有横竖两条街道。镇上只有一家小旅馆,虽然居住条件极差,但众人也只能将就着过一夜,因为要到凌晨六点,才有去D市的货车。那货车不是拉货的,而是用来载客的,票价大概是八十块一个人。
潇潜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在山路上颠簸了一天十分疲惫,洗了把脸倒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