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梅早早的就起了床。她将自己梳理得清清爽爽,换上了那套素净的衣服。然后坐在床边上,在丈夫留给自己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她就没有一丝留念的离开了病房。
沈新梅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丝毫音信。有人说,她是寻了短见;有人说,她是出了国;有人说,她又攀上了一个大富豪;也有人说,她已经遁入空门,成了一个看破红尘的比丘尼……
为了这个事,皮磊志被李震民狠狠地大骂了一场。如果不是这个混球如此无能,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差错,怎么会让李家传宗接代的儿子夭折?皮磊志被骂得两眼直瞪,内心之中真是郁闷得要吐血。
皮磊志在心中大声疾呼:李区长呀,李区长,你是我的干爹,这是不错。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也不否认。我是占了你的光,这也不错。大家都知道,我这个局长是靠喊‘干爹’给喊出来的。
可是你要弄清楚一点,这不是免费的午餐呀!为了你们李家的事,自己鞍前马后的奔波,我容易吗?为了打压任笑天。我姓皮的弄得是臭名远扬。不但没有能把任笑天给压得住,反而让自己损兵折将。
争夺饭店的事,儿子不但被拘留,还丢掉了工作,也等于是从此结束了仕途。幼儿园的事,自己又因为和军方发生冲突,给记上了一个行政降级的处分。好好的一把手局长,现在则是成了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了你们李家呀!
为了那个该死的任笑天,我们皮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父子二人吃了亏,那小子反而倒做了官,这让我这个市区出名的‘皮老虎’情何以堪?想来想去,皮磊志怎么也咽不下这么一口气。有人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为什么要等三年呢?今天的账今天了,我皮磊志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偏偏把兄弟季胜利又跑上门来抱怨,说是没有办法来领导任笑天这个刺儿头。想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谈文化,谈能力,季胜利都无法和任笑天相比。过去,还能用行政命令来压着任笑天。现在,人家也是副所长喽,想要说些什么,还就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说得在理儿上。
皮磊志当然能理解季胜利的苦衷,只是在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能想得出来。说到最后,他也只得是没有好气的回答说:“你瞧你这个熊样,连一个副所长都领导不了,还想干什么大事!”
“皮大哥,你这话就不对喽。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兄弟的肚子里有多少粮食,怎么可能治得了这种洋学生?再说,你也知道我的,能当上一个小所长,就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想再干什么大事!”季胜利可能也是有点急了,说起话来也就顾不上皮磊志的脸sè喽。
皮磊志气得两眼直瞪,直接就把季胜利给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他一筹莫展,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的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条妙计。
“皮局长,法院在庭审的时候,对我们破获的一起强jiān案件提出疑义,最后的裁决是退回重新侦查。”刑jing队新上任不久的队长熊克如,毕恭毕敬地汇报说。
听到熊队长的报告后,皮磊志眨了眨自己那对小眼睛,顿时就计上心来。他当场吩咐说:“行,熊队长,你就把这起案件交给姓任的这臭小子。他不是有能为吗?我就弄他一个脚大脸丑,让他好好的出上一个大洋相。”
熊队长当然会对领导的意图心领神会,立即拍着胸脯说:“皮局长,你尽管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哼,老子带队破的案件,还能让他挑得了眼子吗?挑得到,我会让任笑天好好认识狂妄的后果。挑不到,他就给我去和法院打官司,也让我好好地看一场戏。”
任笑天已经回到了海滨市。同学聚会的第二天上午,他就提出要回家。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海滨才是自己的根。省城虽然繁华,也很jing彩,但那儿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无论是朱建军那一对绝配夫妻的尖刻语言,还是孙大伟的不可一世,都在时刻提醒着自己,时间不等人,只有拼搏,只有快速掘起,才能让一切关心自己的人感觉到欢乐,也才能让自己早点踏上老特务所说的寻根之路。
吴司令员夫妇倒是很能理解任笑天的心情,一个连遭别人刺激的年青人,如果连这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也就丧失了最起码的血xing。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而已。果真如此,自己夫妇也就用不着淌这么一潭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