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地叫屈:“黄小姐这么说,是怪我们来早了,打扰姨母休息了?”
一个“我们”,便立刻把屋里的诸位小姐拉到了黄宜安的对立面。
张溪冷下脸来。
明缃这是铁了心要跟她杠上了。
黄宜安是她张溪请来的客人,明缃以为她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黄宜安却从容不迫地含笑伫立,等着能管住明缃的发话。
果然,下一刻就见储妈妈匆匆从房内赶出来,将明缃挡在身后,含笑做请:“黄小姐来了,快快有请。”
储妈妈作为英国公夫人的乳姐,她出面,代表的就是英国公夫人的意思。
明缃不敢再多言,心里却气得想吐血。
黄宜安颔首扬唇道谢:“有劳妈妈。”
说罢,和张溪携手步过中庭,与廊下立着的明缃擦肩而过,进了正堂。
储妈妈见人进去了,连忙转身,压低声音,焦急劝道:“我的好小姐,您和黄小姐有多大的仇怨,要这么过不去?陛下都帮黄小姐说话了,你难道要违逆圣意吗?”
火冒三丈的明缃顿时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下来。
储妈妈叹息一声,终是不忍心,上前扶住明缃,温声劝道:“您还是先进去吧,夫人和诸位小姐都等着呢。”
明缃一口牙咬了又咬,好容易才把这口气压了下去,随储妈妈进了正堂。
英国公夫人打从张溪出去迎人,便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自然将明缃和黄宜安的对话都听在耳中。虽未亲眼看见,但从话语,便能想见当时的情形,心中不由地对黄宜安又高看了一分。
等黄宜安进来向她请安时,英国公夫人便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肤白眉黛、杏眼桃腮、亭亭玉立,虽不算绝色,但也姿容出众。一袭梅子青裙衫,点缀些珍珠首饰,少了一分稚气,多了一分端庄雅静。
黄宜安敛衽屈膝,含笑施礼道:“见过夫人。”
英国公夫人见黄宜安举止得宜,不免又多了一分欢喜,遂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黄宜安又施一礼,方才起身,谦逊道:“今日上门叨扰,略备薄礼,还望夫人笑纳。”
阿梅便捧着礼盒上前,躬身奉上。
储妈妈含笑接过。
“好孩子,你有心了。”英国公夫人笑道,却并没有当众打开锦盒看礼。
黄家官小财薄,万一礼物微薄,当众打开岂不是让黄宜安难堪?
明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等英国公夫人话音一落,她便一脸好奇地问道:“这锦盒十分雅致,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好东西,黄小姐,我能打开看看吗?”
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
英国公夫人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就是淘气,哪有当人面拆礼的?莫要失了规矩。”
显然是把明缃的无礼要求当作顽皮……又或者,明知明缃的恶意,却仍旧选择纵容。
黄宜安只微笑站立,并不言语。
不管英国公夫人怎么想的,她作为客人,在英国公夫人当众回护之后,都不该再咄咄逼人。
真让明缃再接着闹下去,丢脸的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