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过后,大雪纷飞之际,初月晚在老皇帝的怀抱里登上了乾英山摩天塔。
再次来到这里,初月晚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进了这个门,就打开了一只神秘匣子,释放出许许多多她记忆中的片段。
月晚已经四岁了,前世的很多东西在渐渐模糊,有的时候会迷茫,分不清是这一生经历的,还是上一世的经历。
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摩天塔内诸多礼官、巫师款步列队站在中庭两面,恭迎皇帝一行人的到来。
初月晚仰头望着高耸的“应天大帝”造像,脖子仰到极限才看得到顶。
大国师岳清欢端坐在神像前。
“陛下,公主殿下。”他袖手低头,周身衣袍散发着清芳之气。
老皇帝在他面前坐下,将初月晚抱在膝上,也回礼点头。
“有劳大国师,照顾好朕的晚晚。”老皇帝神情肃穆,千般不舍万般忧虑,都在话里了。
岳清欢看着初月晚,轻轻眨了一下眼。
“大皋朝的福将。”他笑道,“本座定悉心‘供而奉之’。”
……
迎着满天飞雪,初月晚焚香敬拜“应天大帝”像,听着一群礼官蚊子似的嗡嗡嗡讲了许久的经文,又来到大国师的面前,让他摸摸头顶,才能算通过师门仪式。
摩顶礼在大皋朝只有德高望重的巫祝才有资格做。大皋朝主持祭祀法事的人都是巫师,巫师里面的大人物、祭典的主持就是巫祝,而巫祝的最高级别,就是大国师了。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接受摩顶大礼,据说,能被选中,必定是慧根灵缘极深的善男信女。
初月晚懵懵懂懂,说不上是善男信女,但既然选都选了,也轮不到她说不是。
她只是喜欢浑天仪和漂亮的祭祀礼服呀。
“公主殿下。”岳清欢捧着一只小小的金刚钵,让她把头低一低。
修长的手指点在初月晚仰起来的小脑门上,初月晚顺着他的手势低下了头。
岳清欢轻轻打着圈画一画她的额头,然后从钵中抓了一把彩砂,沙漏似的一点点从初月晚头顶上方淋下来。
烛光中,亮晶晶的沙子仿佛细细密密的繁星,从初月晚的眼前飘落。
好漂亮……
初月晚愣愣地看着点点晶莹,忽然鼻尖一阵痒痒。
“哈啾!”
清脆的一个喷嚏,在摩天塔寂静庄严的大堂中回音。
“哈啾!”
“哈啾!”
“啾……”
初月晚慌乱中捂住自己的鼻子。
老皇帝等人在旁边观礼,憋笑憋得很痛苦。
岳清欢假装听不着,不动声色地继续撒沙子完成了摩顶仪式。
最后,初月晚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跟着大国师念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终于正式拜师入门了。
……
第二天,太阳把积雪照得闪光的时候,一双锦靴踏雪一跃十阶,眨眼间穿过乾英山一百零八级天梯,奔上了摩天塔的正门。
岳清欢大冬天还穿着一身薄衫,飘飘欲仙地站在台阶最上面看着前来的二人。
“云小公爷别来无恙。”他说道。
云锦书抱着初月晚在他面前停住,桃花眼中机警戒备。
“我好得很,有劳大国师惦记。”他说着,依依不舍地把怀里的小团子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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