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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了!来我们裕宁尝尝这个!”云勤看见初月晚,眉开眼笑,赶紧夹了一箸虾泥搁进初月晚嘴里。
鲜嫩绵软,入口即化。
“好棒!”初月晚称赞。
“还有这些,慢慢吃。”云勤根本不想坐下,一直围着那一老一小转,弄得下人们都不知道怎么站比较好,一个劲儿躲他。
云锦书自己坐在另一边吃饭,下人按照规矩捧温水来盥手,他简单擦干,又挑了一套象牙箸,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他只简单吃了几样菜,一碗米饭,就放下了筷子。两边下人撤去空碗盘和筷子,换了汤匙上来,盛好汤水递给他。云锦书小口喝汤,喝完等着人来端水漱口,随后换了一张新绢帕,擦拭嘴角后起身。
“父亲,儿子先下去了。”云锦书说。
“去吧去吧。”云勤挥挥手。
初月晚满嘴塞着食物不能讲话,只能看着小舅舅出门。
吃饭这件事上她就没什么规矩,一直都是想吃就吃,想吃多少都可以。连父皇在桌上的时候都可着她先动筷子,时间久了初月晚差点忘了,吃饭也是有讲究的。
刚刚小舅舅的吃法,才是府上原本的规矩。
想着想着,初月晚嚼着饭的腮帮子慢了下来。
自己吃饭的样子会不会太丑了?
“裕宁乖乖?”云勤叫她。
“嗯!”初月晚重新开动咀嚼,咽下去,“好好吃哦。”
“好吃再多吃一点。”郎氏抚着她的小肚子。
“外公外婆……”初月晚问道,“裕宁吃东西丑不丑?”
“好看着呢!我们裕宁吃得多香!”云勤看着她的小包子脸笑道。
“外公外婆也吃!”初月晚要他坐下。
“吃吃吃!陪裕宁一起吃!”云勤总算肯坐下了,一面对身旁的夫人张开手,“裕宁我抱一会儿,你先吃饭。”
“着什么急真是的。”郎氏才不放手。
既然外公外婆如此热情,就不好推却了,讲究啊规矩啊什么的,暂时靠边站吧。
初月晚想着,继续给面子地吃下一口。
……
饭饱之后,祖孙三人便挪到院中乘凉去了。
“裕宁啊,你看这葡萄架。”云勤摇着扇子,一点也不像个身居高位的国公,倒像闲散的务农大爷。
初月晚跟他躺在摇椅上,仰头看着葡萄架。
“再过一阵子,这些葡萄就要成熟了。”云勤指着架子上已经开始变色的成串果实。
“就可以吃了吗?”初月晚期待着。
“可以,但是……外公加的葡萄是为了好看,不好吃。”云勤说,“最好吃的葡萄,在达沓国。”
另一边摇椅上的郎氏停下绣花的手,抬头道:“好端端的提那种地方做什么。”
云勤无奈:“这不是给裕宁多讲讲外面的事儿么?”
初月晚真的让他提起了好奇:“外公外公,继续讲讲达沓国的葡萄吧!”
“达沓国的葡萄哇……又大又甜,皮儿薄,还没有籽。”云勤给她比划着,“跟外公的大拇指一样长。”
“达沓国的葡萄不是圆圆的吗?”初月晚问。
“是长条的。”云勤说着故意冲她弯了弯手指,“裕宁还没吃过吧?”
初月晚点头,上辈子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样长长的葡萄。
“在外公小时候呀,这种葡萄在京城是很常见的。”云勤温和地给她讲述,“可是,外公还没长大,这种葡萄就见不到了。”
“为什么见不到了?”初月晚觉得好可惜。
“因为达沓国,不再给我们大皋朝进贡了。”云勤的语气中有些惋惜。
“为什么达沓国不给大皋进贡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想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
郎氏忽然笑起来,云勤被她打断,有点不高兴地躺下不说了。
“很简单的事情。”郎氏说,“达沓国从前是大皋的属国,有义务向朝廷进贡,于是这些葡萄就能在皇宫里吃到,后来渐渐地,两国之间相互通商,这长葡萄就能在京城买到了。”
初月晚拄着下巴听她讲。
“可是先皇晚年,达沓国趁着大皋朝无心外务之时,野心萌发,便不再承认自身是大皋的属国。”郎氏一边绣花一边讲道,“他们擅自不再进贡,两国边境之地又时有摩擦,于是商队也不能顺利往来,京城,就见不到长葡萄了。”
“哦……”初月晚明白了,更觉得可惜。
“真想这辈子再吃上一次达沓的葡萄啊。”云勤将扇子盖在脸上。
“真想这辈子吃上一次达沓的葡萄啊~”初月晚学着他的话。
“哎呀得了吧~”郎氏笑笑,将还没修好的花样往初月晚身上比量了一下,看看大小适不适合。
平日里安静的辅国公府,充满着欢声笑语。
云锦书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葡萄啊……”他念叨着,抬头望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