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马上听出了他的话外之话,一手从怀中摸出那枚玉长命锁。
“原来大国师是介意,我将大国师赠予的长命锁转手送给晚晚了吗?”他平静道,“此事还请见谅,当时大国师没回来,总不好让晚晚戴着块没开过光的锁。”
初月晚赶忙说:“师父父不要怪小舅舅,小舅舅的锁是晚晚要走的。”
岳清欢神色淡然:“并非介意这点小事,回京以后,本座也还惦记着给长命锁开光之事。既然如此,不妨就换过来也好。小公爷现在戴的这块,一会儿交由本座去开个光便妥了。”
初月晚认真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之前好奇的事,把自己脖子上的黄金长命锁也拿出来,举给他看:“师父父,为什么小舅舅的长命锁缺了一块?”
“这个么。”岳清欢耐心解答,“并不是缺了一块。”
“不是缺的吗?”初月晚疑惑。
奇怪了,这个形状怎么看起来都只有一半。
云锦书也很好奇:“这锁看起来像一半,难道还有另一半吗?”
岳清欢不忌讳说出来:“依照道理来讲,应当有另一半。只是这块……”
他说着拿起初月晚挂着的这块锁,轻轻摩擦着:“这块,从开始就是一整块足量的黄金打造,看起来是一半,实则并没有另一半。”
“为什么要打造成这样?”初永望觉得很玄妙。
“因为小公爷的命格。”岳清欢说,“这锁帮他定姻缘,因寻常女子不能够承受小公爷的戾气,为防止命克无辜之人,什么时候找到合得上这块锁的,才是命定可长久的姻缘。”
云锦书眼睛转了转。
合着你给这块长命锁是祝我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初月晚默默听完,看了看小舅舅手里的那一块完整的玉长命锁。
合不到一起呢。
将来,小舅舅的“金玉良缘”,应该不是自己吧?
有点点难过的说。
“现在说姻缘还为时过早。”云锦书不以为然,“那既然是这么用的,为什么大国师又说可以跟晚晚换过来,那岂不是失去原本的用处了?”
“无妨,换着戴,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罢。”岳清欢说罢,松开了那枚黄金锁。
几人从后山绕过来,走上摩天塔的台阶。
“从山脚下到摩天塔的塔底,一共一百零八阶。”岳清欢站在上面向下看着,“不过从宫中来的路,并不是从山脚最低处开始算起,所以你们应该感觉不到山那么高。”
已经爬山爬到腿软的初永望表示否认,山真的很高。
云锦书却一路背着初月晚还不嫌累,走到上面喘都不喘一下。
“哇……”初月晚张开手臂感受着高处的山风。
“摩天塔的威严果然名不虚传。”云锦书看着身后高耸入云的塔楼感慨,“以后要翻进来好像还有点难度。”
“今日就到这里吧。”岳清欢忽然说,“公主殿下若还没做好准备,可以择日再来修习。”
“那晚晚是不是可以先去经纬院?”初月晚歪歪头好像在撒娇。
“何必去经纬院。”云锦书说,“那枯燥无味的地方,晚晚坐上两天就够了。”
“可是小舅舅在经纬院呀。”初月晚一门心思在这儿呢。
云锦书苦笑:“好吧,都依你。”
岳清欢轻咳一声:“不过,给公主殿下的期限,也只在明年正月之前为止。”
初月晚本来以为能和小舅舅一起念书,没想到期限这么近,长长地泄了一口气。
……
趁着离期限只有半年左右,初月晚一点也没浪费功夫,从山上下来第二天就早早地起床要去经纬院了。
云皇后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积极。要知道平日里连个字都要打瞌睡的小家伙,怎样才能在一本正经讲经授课的地方坐得住?
“想一出是一出,到时候是不是又要父皇去把哭唧唧小馋包请回来呀?”云皇后在梳妆台边瞧她打扮。
“晚晚可以的!”初月晚给自己鼓鼓气。
云皇后不大相信地笑笑。
邓氏煮了粥来喂初月晚,心疼地道:“小殿下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这就要起大早了,何苦呢?”
芙蕖这次终于拢上了她的碎头发,贴着脑壳编成漂亮精致的小辫子。金钗螺钿扣在乌亮亮格外灵气的双丫髻上,一走一动,两边的穗子俏皮地晃荡。身上穿的是杏黄色的抹胸裙,配三层顶好蚕丝襦,轻薄的纱衣下面,还能隐隐看着胸口的两点朱砂痣。
三岁的初月晚,已经显露出美人的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