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十三招,全都说是受寒,开的方子吃了也没见效果。烧退不下去,人也醒不过来。
皇帝没有心思上朝,初月晚烧了三日,他就在椒房殿床边坐了三日。云皇后一连这些天都在床榻上紧紧抱着月晚,梳妆穿戴全都不管,只是不声不响地流泪,像个疯婆子,眼看着憔悴下去。
太医缩着脖子汇报:“皇上,小殿下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人就……不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直白,发烧烧成这样,就算能醒过来,多半也会落下残疾或痴傻。
纵使太医再怎么不想惹事上身,欺瞒病情也决计不成,云皇后哪里听得了这种消息,顿时崩溃地捂着脸啜泣不止。
老皇帝勃然大怒:“什么不好!朕的晚晚不可能不好!”
云皇后心如刀绞,搂紧初月晚边哭边念:“傻的也好、说不出话、听不见看不见都不怕……母后怎么都让晚晚开开心心的一辈子,只要咱们晚晚撑过去……求求天公开眼,不要带走晚晚、不要带走我的晚晚……”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老皇帝先前那些子嗣,也有夭折在这样病上的。十三个孩子只活下来半数,见过了那般光景的云皇后当年根本无法想象,同样的事也会落在自己的晚晚身上。
“她这么乖这么小,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云皇后呢喃,“各方神明,所有的惩罚都朝着当娘的来,拿我的命换她的命也好……”
太医的努力见不到效果,走投无路的老皇帝差人送了无数信去请国师,可是山长水远,书信和人怎么也不可能一夕之间飞过去飞回来。
葛太后只在最初知道初月晚病了,从那以后便在坤慈宫中祭祖拜神祈求平安,现在小公主病重,谁也不敢去报信惊动她老人家,因此葛太后仍不知情。
可是再瞒又能瞒多久?
“说什么好不好!”老皇帝气急,指着太医骂,“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治病我会吗!滚去治!朕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子!拼了命也要给晚晚治下去!!”
太医磕头答应。
“滚!”老皇帝撵走太医,回来抱头自责,若不是自己那几日夜里抱着晚晚出去看星星忘了时辰,怎么可能会着凉生病?
云皇后顾不上埋怨他,这些天也实在心力交瘁熬不住了,除了跟初月晚念叨,跟谁也不说话。
老皇帝嚷完一通,急火攻心差点自己厥过去,吃了五颗救心丸让刘存茂扶到隔壁躺着了。
看这情况,满屋的人都胆战心惊。
初永望听见动静,火急火燎地赶着进屋,却不敢再进里面去见父皇。
让自己这个时候留在这边,是要防着有人趁乱逼宫吧?
初永望觉得可怕。
公主病重后老皇帝紧急调派十万精兵回城驻守,椒房殿也增派了人手。初永望今日从东宫出来,看见满院子的兵,人都吓傻了。
要是裕宁出事,父皇恐怕……
不行,不能想,裕宁怎么可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