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嘉傲点头。
见他如此,江如鸢转过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突然,她猛的凑近他,凌嘉傲被她的动作吓得一愣,不禁往后缩了半分。
江如鸢不满的挺直身子,怪道:“看你这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云妃和这件事情有关联?”
江如鸢先前一直将怀疑的对象放在清妃身上,所以这一次对于云妃的表现,会觉得很奇怪。
没想到凌嘉傲在听了这些之后,却没有露出半分困惑的神色,而是像早已知晓一般点头。
凌嘉傲顿了顿,这才点头道:“先前我派人在外探查,发现方云锦他们的酒楼,与军队有着密切联系,可是在边疆带兵的军队,而在京中还有势力的,也只有凌叶宇和云妃。”
皇上是个极其谨慎之人,他害怕有人拥兵自重,对朝中武将十分苛刻。
像是与北元接壤地区,和交通要塞边的驻军,从前是一些更有经验的老将军统领,可近两年,那些将军都被他劝回家中养老,而接替他们的,是凌叶宇。
他让凌叶宇带兵,却从不给他宠爱,也不让他接触朝政,以至他如今回朝,一些新上任和没什么地位的闲官,竟不认识他。
而宫中的云妃更是,尽管他心中喜欢,也不曾再让她有一儿半女,且让她协理六宫,却从不让她压过清妃一头。
所以,云妃大约也算是,他在手中用来威胁凌叶宇的筹码。
好让凌叶宇在拥有兵权的同时,不会有其他心思。
江如鸢听了这些之后,冷笑一声,摇头道:“果真是皇帝,算得如此精明。”
她语气中的嘲讽没有丝毫掩饰,这让一旁的凌嘉傲不禁微微一愣。
他顿了顿,仿佛是在解释一般:“巩固皇权的确困难,有时候父子之间,也免不了算计……”
“既然知道是亲父子,多一些信任又何妨?”江如鸢说着,认真的看着凌嘉傲。
沉默了一会,她才缓缓道:“若是你以后成了皇帝,有了诸多皇子、皇妃,是否也会如此,算计他们?”
听见这般强硬的质问,凌嘉傲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只觉得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江如鸢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平静,可她的话却让他在心中掀起波澜万丈。
这个问题他从前从不考虑,既然皇上可以算计他,他又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计自己的父亲,和将来的子嗣呢?
如今他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却像一块石头哽住咽喉,让他哑着嗓子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家,是最无情的地方,我……”凌嘉傲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一切和他,看到江如鸢的眼神的一瞬间,他却不知为何犹豫了。
他不想对她说如此,残忍的话。
难道是,这些时候的相处……
凌嘉傲不敢再想,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甚至会在不经意间害怕,怕自己说出的话伤到她……
江如鸢只是看着他,也是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
她其实已经知道凌嘉傲想说什么,她对这些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她并不赞同,很不赞同。
屋中无比安静,仿若时间都在这一刻被静止。
就在这时,烛台突然噼啪爆了一下,最细微的声音,吸引了江如鸢的注意,她微微侧过头去看那燃烧的红烛。
红烛融化后,堆积在烛台之下。
蜡炬成灰。
她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阵凄凉。
“那你今后,是不是也会如此算计我?”江如鸢听见自己轻声问道。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他分明是借了别人的人生活过来,分明是想要走自己的路,却不知,何时,系一直有人叫我孔在一起。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凌嘉傲听见了,可他没有说话。江如鸢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并没有回头看他。
她害怕自己看到他眼中的犹豫,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见凌嘉傲的声音。
那是他从未听见过的笃定。
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一座座大石一般砸在她的心头,叫她飘忽不定的心,坠回了心底。
“如鸢,我不会,亦不屑如此。”
江如鸢张大了眼睛,她意外的回过头,他却没有看到凌嘉傲的表情,等待她的是一个炽热的亲吻。
那温暖炽热的感觉,让江如鸢感觉自己仿佛身陷温暖泉水之中,心都是要被融化了一般。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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